關根看清地上掉落的事物時,中指也隨之傳來一陣劇痛,他愕然望向自己高舉的右手,發現右手中指前端的兩節手指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又痛又怒,顧不得斷指上汨汨流出的鮮血,遊目四顧大喝道:“是誰幹的,他媽的給老子滾出來!”
他知道不可能是眼前這七人所為,所以他懷疑還有另一個人躲在店內對自己實施了偷襲。
侍立在他身側的力角背心男子一把扯爛自己穿在身上的背心,撕了條布片手法極為迅速的幫關根死死紮住了斷指的下端。
關根痛得臉色煞白,他扭曲著五官對背心男問道:“阿烈,你有沒有看見?”
那個叫阿烈的背心男子沒有說話,隻是麵色極為凝重地緩緩轉身向著外麵看去。
看見他轉身,那數十個持刀漢子都呼啦啦讓出一條兩米多寬的通道來,有幾個還被擠到了外麵去的,幹脆就站在麵館外凝神戒備。
外麵一個持刀的大漢想要邀功,便揚聲大吼道:“我日你奶奶個熊的,有本事出來與爺爺我決一死戰!”
話音剛落,他就捂著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打起滾來,外麵的其餘幾個大漢忙奔上前去查看,才發現他的喉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釘進了一把柳葉大小的刀子來,刀刃的部分甚至已經戳出了後頸,眼看是活不成了。
那個喉間中刀的大漢倒在地上撲騰了一陣後,便漸漸像一灘爛泥般癱軟了下來,斷氣之後,他眼睛裏流露出的痛苦與恐懼才隨著生命的流逝黯淡下去。
外麵剩下的幾人都縮回了麵館裏去,生怕一個不留神自己的咽喉也會被悄聲無息地被釘上一把索魂小刀。
即便知道擋在身前的阿烈身手不凡,關根也感到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從腳底油然升起,雙腳的抖動幅度越來越大,致使他的整個身體都變得戰粟起來。
因為那些小刀的形狀,讓他忽然想起了一個傳聞來,如果沒猜錯的話,他今晚便會死在這裏,沒有任何意外。
強烈的求生欲望讓他推翻了先前的推論,他還不想死,所以他一定要證明事實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於是他強壓下滿溢在心頭的恐懼感,盡力抑製住自己的音調高喊道:“外麵的朋友可否報上名號來,我們青龍幫向來招賢納士,我可以不計前嫌把你推薦給我們幫主,從此香車美人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關根喊完後,外麵遲遲不見動靜,卻聽見身後的張曼曼噗嗤一笑,也對著外麵大聲喊道:“出來吧!告訴他們你是誰。”
關根回過頭去用奇異的目光看了一眼張曼曼,然後他又轉過頭來死死盯著門外,他心裏默默祈禱菩薩保佑外麵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高手不是張曼曼那邊的人,隻是一個偶然路過拔刀不平的路人甲。
然而臨時抱佛腳的假信徒顯然是不能夠得到菩薩的垂憐的,有些虔誠的信徒一輩子吃齋念佛都求不來菩薩的一次顯靈,又怎會無故將佛光普照在關根這等酒肉穿腸過的凡夫俗子?
隻見麵館不遠處的花基上樹木抖動了一下,便看見一個頭帶笠帽,渾身都籠罩在一件黑袍中的人分開枝葉走了出來。
這個黑袍人的帽簷壓得極低,看不清容顏,身高屬於中等,但因為那件寬大黑袍的原因致使他人無法從身材上分辨出男女性別。
黑袍人走到花基與麵館之間的中心地帶停下腳步,微低著頭沉聲說道:“小李見過小姐。”
聲音略顯沙啞而且比較洪亮,明顯是個男子。
關根的腦袋“嗡”的一聲炸將開來,這個黑袍人自稱小李,已經證實了自己之前的猜想,現在聽見他竟然叫張曼曼做小姐,更是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傳聞陳九爺當年手下有兩大護法四大聖使,陳九爺隱退後,兩個護法隨之消匿無蹤,四大聖使相互不服以各自管轄城區作為盤踞的據點自立幫派,由此雄踞於灃江三角洲的第一大幫派“青幫”成為曆史。
誰也不知道陳九爺為何在退位時不欽點一個接班人,隻要他想的話,就算是一個農夫都可以在他的授意下接管“青幫”,將他畢生經營的心血傳承下去。
更令人感到高深莫測的是,陳九爺除了以前“青幫”裏的幾個心腹,鮮以真麵目示人,而他貼身的兩個護法行蹤更是詭秘,流傳於民間的隻有他們的名號。
其中之一,便是小李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