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咂了下嘴巴,歎息道:“我殺了副市長的兒子。”
柳城和菜頭都用詫異的目光看向劉芒,就連一直低頭默默流淚的阿波都暫時從苦痛中解脫出來,抬起頭來露出一臉愕然的神色。
劉芒擺手道:“小事,那都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了,殺人不過頭點地,惹毛了別說是副市長,就是國會議員的兒子,老子也照殺不誤!”
如果是別人在柳城他們三人的麵前說出這番話來,一定會受到他們的鄙視和嘲笑,但是他們剛才見識過了劉芒那奇快強橫的腿功,因此對劉芒所說的話深信不疑,心裏更加佩服這個武藝高強,膽大包天的新任幫主來。
說話間,篝火裏飄散出一陣香味,柳城把那幾個番薯扒拉出來,挑了個最大的遞給劉芒,把剩下的分與菜頭和阿波就狼吞虎咽起來。
吃完番薯後,菜頭和阿波離身前去換班放哨,輪到了阿福和小六坐到了篝火旁。
和剛才一樣,他們也都說起了來江川市之前的犯罪故事。
阿福生得肥頭大耳,父親早亡,自小由母親拉扯長大,殺人事件是因為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
小六人如其名,麵相精悍,個子矮小,進來江川市前是個雜技演員,因為雜技團長拖欠工資,他一把火燒死了團長全家八口人。
不過阿福和小六都有個共同點,都是被判處死刑後被送到這裏來的,更巧的是,兩人還是獄友。
這些駭人聽聞的血案此刻在他們口中說來很是輕鬆自然,就好像那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過這也難怪,對於他們來說,這些故事在那個永遠無法回歸的世界裏已經變成了他們的夢境或錯覺成了一段似幻似真的模糊回憶。
劉芒捫心自問:自己若幹年後還會記得起高遠浩和雷鬆這兩個人的臉容嗎?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他們終將會在劉芒的腦海裏沉寂成為最深處的記憶,被時間慢慢蝕鏽,最終會淡化得隻剩下一縷思憶。
各人都算是自我介紹完了之後,劉芒想起剛才柳城所說的危險,於是問道:“誠哥,你剛才所說的危險是怎麼回事?”
柳城長歎了一口氣,道:“一個多月前,北緬那邊的人開始不斷滲透我們南華在島城中間的海峽防禦線,不停滲透進來暗殺我們華國幫會的人和剛剛“走鬼”過來的有生力量,我們位於楓林鎮的大刀幫與進來的關口相鄰,自然就成為了緬人的首要目標,連日來我們遭到了好幾次的暗殺行動,我們的幫會成員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我們幾個人在苦苦支撐了。”
劉芒頓時就想起了在橋堡鎮意欲截殺他的那兩個緬人,疑惑道:“你們遭到了這麼大的損失,其他的華人幫會也不施與援手共同對敵嗎?”
柳城恨恨道:“那些王八羔子,就隻會隔岸觀火,保存實力,他們巴不得我們大刀幫垮掉,他們好來接收,按規定,我們大刀幫覆滅後,其餘各大幫會都有競爭資格來楓林鎮插上自己的大旗。”
劉芒問:“不是有華國總會嗎?他們應該不會袖手旁觀才對。”
柳城啐道:“我呸!那也是披著羊皮的狼,緬國是個以種植罌粟為生的國家。所以從江川市流進內陸的毒品份額占了百分之八十,你以為是經誰的手流通的?我們隻是總會手下的一群狗而已,偶爾死上一隻瘦狗,對他們來說就相當於新陳代謝,我們大刀幫被緬人殺得七零八落,在他們眼裏就是無能,所以沒有必要命令其他的幫會來馳援相助。”
劉芒想不到這江川市裏的黑幕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深得多,這裏流進的毒品占內陸百分之八十的份額,想想都覺得有點心寒。
劉芒沉吟了一下,道:“一個幫會侵吞另外一個幫會的地盤有什麼好處?這畢竟是個死城,就算權勢再大,也隻局限在這個城市之中,應該說除去北緬那邊,隻是半個城市而已。”
柳城道:“幫主你有所不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聽小道消息說,兩國交戰時若江川市裏的某個華國幫會立下大功,可以考慮戰前管理江川市的規則,開辟一國兩製的法度,繼續讓其保留番號存留下來繼續參與江川市的管理工作。
劉芒道:“這個意思就是說,在戰前某幫會的實力越是雄厚,那在交戰時就可以立更大的功勞,到時論功行賞,便可以一枝獨秀成為江川市的霸主,而且還是合法性質的?”
柳城點頭,“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最重要的是,這是個島城,島城四麵臨海,以後歸屬國家後必定會成為一個國際性的超級港口,不僅如此,還有緬國那邊的毒品生意呢,到時明麵坐擁江川市的港口生意,暗中進行與緬國的毒品生意,幫主你評評理,那得是多麼巨大的一筆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