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一直將三人送出高聳厚實的內牆外,才返身命士兵重新關上大鐵門。
被阻隔在高牆外的是一片平坦廣闊的荒野,在荒野的盡頭處可見點點鬱蔥,山戀起伏。
小李飛刀似乎對這邊的環境很是熟悉,沒有絲毫猶豫就取了個方向邁步前進,張曼曼和王詩涵忙收回四處眺望的目光,緊跟了上去。
夏末時節早已過去了一段時間,但是炎熱的天氣依然沒有消退的跡象,荒野上無遮無掩,烈日當空的太陽似乎要把大地上的每一點水分都蒸發幹淨,於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行人腳踩的草地便也傳來泥石幹硬碎裂的脆響聲來。
小李飛刀雙肩上負著三個行囊,渾身籠罩在黑袍裏,頭上也戴了一頂黑幔遮臉的鬥笠,但是他似乎並沒有感到絲毫悶熱帶來的不適感,步履依然沉穩輕快,一如往常。
反觀張曼曼和王詩涵就沒有這麼從容不迫了,她們的行囊雖然都被小李飛刀軟硬兼施地搶了過去,但還是被毒辣的太陽曬得頭暈目眩,大汗淋漓,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腳步來撐著膝蓋氣喘籲籲一番。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約莫個把小時候,才穿過了荒原,進入了山林的邊緣地帶。
張曼曼和王詩涵兩人剛挨近樹林的陰影,就奔到一棵冠若巨傘的大樹下癱坐了下來。
走在她們前頭的小李飛刀見狀隻得停下腳步,在距離她們不遠處的另一處樹蔭裏卸下行囊,盤腿坐了下來。
王詩涵覺得小李飛刀實在是古怪得離譜,在這大熱的天時裏,竟然用衣物把自己的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而且用的衣料還是最易吸光的黑色。
這是作為武林高手的怪癖性還是他本身就容顏醜陋身體殘破?
她一邊用手扇著風,一邊把心中的疑問悄聲告訴了張曼曼,在她看來,張曼曼是小李飛刀的小姐,肯定知道他隱藏容貌身形的真實目的。
但是讓王詩涵頗感失望和驚訝的是,張曼曼竟也從未見過小李飛刀的真麵目,隻知道大概在她十二歲那年,才偶然發現外公的身邊多出了這號人物,因為他經常神出鬼沒的原因,張曼曼也沒有確切的記憶能夠回想起小李飛刀第一次出現在她眼前時究竟是什麼年月。
王詩涵的好奇心變得更加濃烈起來,她極力慫恿張曼曼叫小李飛刀取下鬥笠來一瞧究竟,好看看這個流傳於江湖的傳奇人物遮掩在黑幔下的真容。
張曼曼本來對這種侵犯他人隱私的事情不怎麼感興趣,雖然小李飛刀是她外公的屬下,但是要她用小姐身份去威迫一個有怪癖的人把自己不願示眾的容顏暴露在日光之下,怎麼想都覺得有點殘忍。
萬一小李是個獨眼龍,或者是個香腸嘴、鬥雞眼什麼的,那到時她和王詩涵應該流露出什麼表情才合適?
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讓張曼曼覺得很為難,隻是王詩涵在此刻完全發揮了市報名記的勁頭來,大有一種不刨根問底就絕不罷休的架勢。
張曼曼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隻好硬著頭皮向著盤坐在不遠處的小李飛刀說道:“小李,摘下你的鬥笠讓本小姐看看吧!”
小李飛刀的鬥笠移動了一下,似乎是隔著黑幔看了張曼曼一眼,然後他緩緩抬起手來,把戴在頭上的鬥笠摘了下來!
張曼曼和王詩涵都瞬間覺得喉嚨緊澀無比,並清晰聽見自己吞咽唾沫的“咕嘟”聲。
張曼曼十分擔心會印證自己剛才的所想,小李飛刀的真麵目是個容顏十分醜陋的中年男人或老頭,所以她在小李飛刀把鬥笠移除麵部的那一瞬間就把眼睛捂上,然後迅速低下頭來。
過了好大一會,她才慢慢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張開捂著眼睛的手指,從指縫裏眯著眼睛瞥了一眼對麵的小李飛刀,看見他已經將鬥笠重新戴上後,她才把雙手放下來輕籲了一口氣。
然後她轉頭看向王詩涵,卻見到王詩涵一臉古怪的神情,她知道被自己猜中了,王詩涵現在這副樣子一定是被小李飛刀那隱藏在鬥笠下的猙獰容顏給嚇呆了。
於是她有點幸災樂禍地附在王詩涵耳邊悄聲道:“怎麼樣,我說了不要看,你偏不信,現在知道錯了吧!”
王詩涵對她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我不會告訴你,他鬥笠下還戴著一副鬼臉麵具,不過他的皮膚真的很白嫩,比我們的都還好,所以我推斷這個小李可能是個雙性人!”
張曼曼被這一番話驚得口瞪目呆,她木然地看著對自己巧笑倩兮的王詩涵,然後僵硬地扭過頭去盯著渾身都籠罩在鬥笠黑袍下的小李飛刀,直接腦補了他肌膚白皙卻滿臉絡腮,身材前凸後翹卻要站著拉尿的光輝形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