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曼語帶不滿地對唐裝老人說道:“唐三,我外公不是派人通知過你了嗎?現在這個情況是怎麼回事?”
唐三向著南方遙遙一揖,平靜說道:“九爺五年前金盆洗手後便不再過問江湖瑣事,這次他派人送來口信,是以同輩的身份相求,至於我要如何安排,那是我的自由!”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確,陳九爺退位五年,早已人走茶涼,旗下的青幫也已經樹倒猢猻散,他唐三也不再是陳九爺任意差遣的下屬了,而是精武盟真正的龍頭老大!
張曼曼被氣得麵色由青轉白,她想不到這個當年恨不得將心肺掏出來孝敬自己外公的奴才竟然敢當場翻臉不認人,見到自己也沒有恭敬問候。
她壓抑住心裏的怒火,冷聲說道:“我這次前來不是要奪權的,你也不用將話說得那麼絕,我今天來到精武盟隻是為了尋找一個人,找到他我立即就走,不會耽擱你多少時間的。”
唐三臉色稍鬆,狐疑問道:“不知張小姐要找的是什麼人?”
張曼曼努力踮起腳尖,眼睛掃視著唐三身後的精武盟眾,朗聲說道:“我要找的人叫劉芒,請你幫我把他叫出來!”
唐三聽完微微一怔,扭頭對站立身旁的謝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謝安忙回答道:“據我所知,我們精武盟並沒有小姐要找的這個人,不知道他是不是隱姓埋名後才加入了我們精武盟。”
唐三對於謝安稱呼張曼曼為小姐感到很是不滿,正要開口訓斥時,卻見站立在他身後左側的女保鏢上前一步,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唐三聽完後微微點頭,看向張曼曼正色道:“你要找的那個人前兩天確實來過,但是很快就走了,張小姐還是到別處去尋找一下吧!”
張曼曼對於唐三的這個回答很不滿意,她覺得唐三是在故意刁難自己,所以她扭頭往立於身側的小李飛刀看了一眼。
小李飛刀往前跨出一步,抬臂將張曼曼撥至身後,對麵的唐三見情況有異,忙往後疾退兩步,立於他身後兩側的男女保鏢立即上前將他護在身後,女的雙肩一震就將盤在脖子上的麻花大辮放了下來,男的雙手一翻就從腰後摸出了兩把狗腿刀來。
謝安急得抓耳撓腮卻又無可奈何,在他的心目中,精武盟仍是青幫遺留在江川市的老牌班底,唐三打算擁兵自重的做法極為不義,現在還要與小姐帶來的護法大人兵戎相見,更是讓他對唐三產生了極大的不滿。
唐三在之前青衣大漢的通報中知曉了隨侍在張曼曼一側的黑袍人是手持白玉龍令的兩大護法之一,現在見戰況一觸即發,忙張口高喊道:“我勸你動手之前三思一下張小姐的安全為好,我們這邊有數百盟眾,單是連發弓弩就有百餘把,我不管你是鐵臂阿童木還是小李飛刀,你有信心能把我們全部殺掉又能保證張小姐不傷分毫嗎?”
小李飛刀沉默不語,寬大的袍袖隨著一陣席卷場間的微風輕輕擺蕩,她沒有貿然動手,因為唐三說的話很有道理,她身後現在還站著張曼曼和王詩涵,如果一旦交手,先不說她麵對數百盟眾有沒勝算,作為普通人的二女首當其衝就會香消玉殞在亂戰之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守門甲壯著膽子戰戰兢兢地大聲說道:“報告大當家的,我知道那個前兩天來的人去哪了,他在離開精武盟之前說他準備去大刀幫。”
場間此時寂靜無聲,守門甲這番話十分清晰地敲進每一個人的耳裏,張曼曼從小李飛刀的身後伸出腦袋來盯著守門甲認真說道:“你確定?”
守門甲不敢直視張曼曼的目光,語氣堅決道:“我敢以小命擔保,前兩天來了又走的那個大個子確實是說了自己去大刀幫!”
小李飛刀身姿不變,沉聲說道:“小姐,我們之前在楓林鎮竹林遇見的那夥人就是大刀幫的,現在我們暫且回去木老頭那查個清楚再作打算不遲。”
張曼曼聽罷點了點頭,拉著王詩涵就往大門處跑去。
小李飛刀麵對著數百盟眾緩緩倒退腳步,直到退出大門外時,她才袍袖輕揚,一把柳葉飛刀便如同流矢般釘進了三人剛才所站的地麵上,露出地麵的半截刀麵在夕陽的照耀下泛著殷紅如血般的流彩。
唐三分開擋在身前的男女保鏢,臉色鐵青地盯著那把沒入地麵半截的柳葉小刀,眼底閃過一絲陰狠的厲芒。
在精武盟的地盤裏,他自然不敢真的對張曼曼等人動手,因為他肯定沒有辦法抵抗來自陳九爺的怒火,隻是在江川市裏,讓人悄聲無息死去的方法有許多種,他不想一輩子都活在青幫的陰影下,所以他必須要在那無數種方法之中想出一個最妥善的計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