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可是血光卻染紅了整個興山城,即便是身經百戰的將士,諸如常郢之輩也忍不住心中生寒。戰場上殺敵百萬,也及不上屠戮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以及無力反抗的殘軍,更能讓人心中悲恨。
袁勇失魂落魄地趴到在地,看著自己的弟兄以及親人被屠戮卻無力反抗,他恨,恨意直衝霄漢,那恨天恨地的血紅雙眼看向印陽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唯有印陽眯著雙眼,熱淚盈眶。
“軍師!如果有來生,袁某一定鞍前馬後為軍師效命。可是今生如能有命活下去,不殺你我誓不為人!”
“很好!”印陽努著嘴點了點頭,道:“你知道我不會給自己留下潛在的危險!”
印陽說著抽起一刀,砍向袁勇的首級,可是刀鋒到了袁勇的脖頸間,印陽卻發現自己沒有勇氣殺了他!“你走吧,一路向北去找趙軍,他日定有尋我報仇的機會!”
“你會後悔的!”袁勇恨恨地看著印陽,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向北方走去,杜賀本來想要阻攔,卻被印陽一個眼神給攔住了。袁勇很快走開了,遠遠的傳來他的聲音:“今日之事,袁某不會說出去,但是有朝一日,袁勇定要你們跪在我麵前,承認今天的事情,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杜賀,屠城吧!讓薑良還有我們的廂主大人,一同前去,張淳與唐風不好對付!”印陽歎了口氣,向中軍帳走去,話語間將“廂主大人”四個字說的很重,似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遵令!”杜賀接下了軍令,道:“屠城!”
看著手下的兵士們鬥誌消弭,向興山城集結,印陽心如刀絞,花風來到身前,道:“軍師為何放任袁勇離去?”
“今日之錯,來日必要償還,否則我於心難安,興山城的百姓不能白死,總要有個人來為他們報仇!”
印陽坐在了地上,深冬已經過去了,漸漸地開了春,地上的積雪也在融化,所以中軍帳裏很是潮濕。隨意的坐下,印陽一眼便看到了地上丟棄的衣衫,還有被撕裂的布條,不由得怒從心起:“花風,將這些東西都收拾出去,順便將外麵的屍體帶到城裏去,一並焚化!”
“是!”花風歎了口氣,離開了中軍帳,外麵很快傳來騷動聲,印陽雙手狠狠地扣住了雙膝,呢喃道:“我是不是做錯了?滔天的殺孽,我身上染滿了血腥啊!”
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興山城燒起了大火,火焰接連天際,遠在城外,印陽依然能夠感受到那股灼熱的氣息,讓他無比的愧疚。
很快杜堰便帶人回到了軍營,杜堰臉色慘白的來到印陽的麵前,道:“對不起!”
“對不起?真正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下令屠了滿城百姓!”印陽嘴角抽起,看著連天的大火,搖了搖頭。
“是我做錯了,逼得軍師……”
“對,以後就叫我軍師!”印陽開口打斷了他,說道:“作為軍師就應該為廂主分憂解難,以及善後,廂主何錯之有?杜賀,命人將袁勇焚城的消息放出去,但是切記不可流向秭歸城,不能傳到我軍的東麵!”
“是!”杜賀連忙吩咐了下去,印陽看了看杜堰,道:“大家休息吧,明日一早攻向秭歸城!”
說完印陽便來到了一處五人的荒野上,尋了一棵樹攀上去,便要睡覺,可是雙眼一閉便看見那些婦孺以及降軍被殺的一幕,令他連忙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