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在楚奕麵前的失態,白兮然耿耿於懷了一個晚上,結果第二天不出所料地成了國家級的保護動物——熊貓。
王諾言瞧見她眼下濃的化不開的黑眼圈時,還以為白兮然是憂心她的表妹,忍不住寬慰了幾句。白兮然睡眠不足,腦袋裏像是灌了鉛似的疼重,也懶得向她解釋,心裏做出了一個決定。為了減少負罪感,她決定今早向楚奕道歉。
誰知見了麵,第一個字還未說完,她就看見樓下旅遊公司的導遊小姐麗薩捧著愛心早餐滿臉甜蜜地來大獻殷勤。她自然地挽著楚奕的手腕,半嬌半嗲道:“親愛的,試試看,我親手為你做的。”
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看來楚大蘿卜的狩獵範圍真是毫無顧忌啊!離上次他們在電梯裏的第一次見麵,這才幾天,這麼快就如膠似漆了。楚奕還真是練了一手泡妞的好技術啊!
“你找我什麼事?”楚奕擺正麗薩的雙手,詢問地看著白兮然。
白兮然尷尬地對著怒視她的麗薩笑笑,突然覺得自己庸人自擾得可以。花花大少殘害的人多了,她不過是打了一下他的手,拒絕了他的好意,毫無理由心中有愧。
再說了,是他事先突破了正常的社交距離,她情急自衛純屬條件反射,情不自禁!
白兮然點了點,很快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心中的解釋。
“沒事。”白兮然說完退了出去,稍後還退回來笑笑,貼心地為兩位關上了門,卻錯過了楚奕臉上怪異的神色。
將近中午下班,周扒皮神色緊張地跑來辦公室,千叮嚀,萬囑咐,那驚惶交迫的樣子,似乎不是來了領導,而是猝不及防來了敵軍。沒錯,環宇的大東家親自來視察公司的運營了。
不過大領導為人似乎比較低調,單獨麵見了楚奕,並未在眾員工麵前現身。
午飯時間,白兮然攜王諾言去了公司樓下的快餐廳吃飯,遠遠地看到一個人從公司大門出來。
剛毅的臉,人到中年依舊俊逸不凡,舉手投足間是常年身居高位者的傲慢霸道,這樣一張臉卻是白兮然心裏揮之不去的一個陰影。
“吧嗒”,筷子毫無預兆地掉在了地上,手更是止不住地顫抖。
玻璃窗對麵的男人似乎感應到了她的視線,回頭的一刹,他眉間的川字瞬間更深沉了幾分。
男人犀利的目光穿破快餐廳的玻璃,直刺入白兮然的心髒!她做夢也不會想到,原本以為此生不會再見的人,居然會在這種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出現,再次闖進了她偽裝平和的世界。
4年了,她本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在男人穿透一切的目光下,她卻還是一樣無所遁形。
無論是4年前的學生妹,還是如今進入職場的她,她都隻配在他眼光下瑟瑟發抖。
再次見到單均昊的父親,過去的記憶像是潮水一般急湧而來。她想要逃,想要立刻消失,不願意被腦海中深刻烙印的記憶傷得偏題鱗傷,身體卻像是失血過多一般,冰冷地隻剩下了軀殼。她用了4年的時間療傷,最後卻還是迎來了一場血崩。
男人看她的目光,猶如在看一個殺人犯,帶著赤裸裸的恨意。
據說,單均昊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為他生的孩子。而那個女人生下單均昊之後,就奔向天國,撒手人寰了。
她害死了他此生在世間最珍視的寶貝,他的確是有理由恨她的。
每次見到他,總是讓她明白,她如今還活著是多麼卑鄙無恥的事情。
王諾言從白兮然慘白的臉色中看出了異樣,焦急詢問道:“小白,你怎麼樣,沒事吧?”她順著白兮然的視線,朝著對麵望去,僅僅隻看到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的背影。他優雅地進了私家車的後座,揚長而去。
王諾言根本看不清男人的模樣,但僅僅是一個背影,她還是被男人的氣場懾住了心魂。
白兮然撿起地上的筷子,控製住手上簌簌地亂顫:“沒事,我吃飽了。”她蒼白地衝著王諾言笑笑:“你先回去,我去一下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