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蘇府,意料之中沒有人找蘇苓的麻煩。府中發生這麼大的事件,蘇丞相一時之間還沒緩衝過來,自然也沒空去理會蘇苓。他倒要好好想想如何堵住悠悠之口,不讓此等家醜外揚。
一夜好眠,隻是沒想到那酒肆中的酒,後勁挺大,早上起床,頭昏沉沉的,最終還是喝了茶水來緩解頭昏。
早飯桌上,異常冷清,沒了吳明珠和蘇苓吵嘴,蘇珍也經此一事老實收斂很多,蘇丞相眼圈深陷,想必昨夜定是沒有睡好。唯獨蘇苓,吃的津津有味,一副天塌下來和我無關的模樣。
“啪”的一聲,蘇丞相把手中的筷子擲在桌上,臉上怒氣騰升,瞪著事不關己的蘇苓。一切事情的緣由都是因她而起,如今倒好,獨獨她置身事外,無憂無慮。
覺察到蘇丞相恨恨的目光,蘇苓裝傻充愣,照舊我行我素,示威一般把口中的食物嚼的稀巴爛,臉上都是飯飽後的滿足。
“蘇苓,昨日和你所說之事,考慮清楚沒有?”蘇丞相還有臉提昨天的事,蘇苓啞笑,暫且不說吳明珠所做之事有悖倫理道德,當受浸豬籠之責罰,就算她此時此刻還在這飯桌上,三對一,蘇苓也絕對不會退讓半分。
蘇苓拿起桌旁的錦帕,不緊不慢地擦了擦嘴,又喝了口茶水漱口,這才緩緩抬起頭,迎上蘇丞相幾近爆發邊緣的憤恨目光,一字一頓道:“爹,不用考慮了,今天我就給您撂一個死話,那二十間鋪子你們別想了,我是要定了。”
說完,懶得再看蘇丞相憋紅的臉,餘光掃了眼旁邊隱忍不發,卻拿眼神不斷剮自己的蘇珍,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心中忽然有了好主意:“想讓我不要也可以,不過我想問一下爹,蘇家夫人和管家苟合這一條天大的家醜值不值二十間鋪子?如果值,那爹就不要再想了。”
蘇丞相瞬間變了臉色,後槽牙咬的“咯吱咯吱”響,眼神狠厲地望向蘇苓,卻是無力反駁。
倒是蘇珍在一旁不甘心道:“蘇苓,你不要太過分!”
蘇苓斜了她一眼,語氣冷的掉渣:“蘇珍,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吧。我不過是揭發事實和等價交換,若非你們欺人太甚,這飯桌上照舊還是四個人……”
“夠了!”
蘇丞相怒拍桌子,杯碗茶棧晃了幾晃,噴灑出幾滴,落在蘇苓的衣襟上。
蘇丞相站起身,指著蘇苓的鼻子大罵:“蘇苓,你折騰的還不夠嗎?你還要多少人給你陪葬!”
“陪葬?”蘇苓鼻翼裏發出冷哼,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譏笑,“爹,你是在咒自己的親生女兒死嗎?”
不等蘇丞相反應過來,蘇苓猛地站起身,回瞪著還來不及收回目光的蘇丞相,指著蘇珍說道:“爹,做人做事不能太絕,我為你揭發真相,你到現在還惦記著我那二十間鋪子,就是為了這個即將成為太子側妃的人!”
蘇丞相的臉色紅白交替,他萬萬沒想到蘇苓會起身質問自己。眉目倒豎,喘息粗重,眼中怒火中燒,眼看即將到爆發的邊緣。
看著蘇丞相沉不住氣的樣子,蘇苓覺得好笑,非要燃上一把火不可,雙臂環胸,好整以暇:“我倒是想問問爹,你把三個女兒都當作你日後高枕無憂的籌碼,當作買賣一樣塞給皇家子嗣,你不覺得自己過分嗎?”
蘇珍一臉驚愕地看著蘇苓,手中的筷子“啪嗒”應聲落地,不知是在錯愕蘇丞相的內心肮髒的想法,還是在瞠目結舌蘇苓的大膽。如此狂妄地道出蘇丞相的目的。
蘇苓仰著下巴,大膽迎上蘇丞相殺人的目光。橫豎她現在也是即將嫁入皇室的人,篤定了蘇丞相不會把她怎麼樣,起碼在她嫁娶之前不能動她,否則告到皇上那裏,即便有皇後娘娘子在那裏顛倒黑白,蘇苓受了傷害,他這個當爹的也難辭其咎。
蘇丞相氣得渾身顫抖,指著蘇苓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隱隱從牙縫中蹦出幾個惡狠狠的字眼:“你這個……孽障……”
蘇苓冷哼,經過如此一番大快淋漓的發泄之後,渾身竟是也出了一身冷汗,坐下之後才發覺頭頂涼颼颼的,頭腦發沉,昨夜的酒勁一股腦的往上湧。
蘇丞相張了張口又說了什麼,蘇苓沒有聽清,她隻是聽到有仆人來報:“丞相大人,三皇子殿下來訪。”
蘇丞相調整情緒,努力讓自己平穩下來,整了整衣衫,這才對仆人點頭示意。
仆從出去,不消片刻,炎夜麟帶著暮寒走進來。
蘇丞相拱手上前:“不知三皇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不知一大早來訪,所謂何事?”
看,這就是久在政界叱吒的蘇丞相,笑麵虎總是扮演的恰如其分,讓人覺察不出半絲這裏剛剛異樣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