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馬不停蹄的趕路,幾人終於趕在日頭西斜之前趕到了天璃都城,暮寒找了間客棧,安排幾人住下。
蘇苓站在陌生的天璃都城,再念起在東勝京城的一切,竟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天璃國是與東勝國實力相當的大國,所以天璃都城的熱鬧與繁華並不比東勝京城遜色,這裏的人好似極愛熱鬧,不論男女,總愛在街上三五成群的或閑聊,或娛樂。
“我天璃國崇尚武藝,兵將們各個驍勇無比,皇妃覺得比東勝國如何?”
許是瞧出蘇苓眼底的那抹訝異,君千玫挑眉說道。這裏對蘇苓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對君千玫來說,卻是她自小長大,再熟悉不過的地方,回到這裏,就像回到家一般自在,有底氣,所以她的楚楚可憐也變成了此時的盈滿笑意。
“崇武有益強身健體,崇文有益國家長治久安,各有各的好處,不必非要分出個好壞來。”蘇苓語聲淡淡,眉間卻難掩光華,君千玫笑笑,便快步跟上走在前頭的炎夜麟。
客棧裏。
蘇苓知道君千玫有話想單獨對炎夜麟說,所以她故意給了她一個機會,炎夜麟去了房間,她便叫上暮寒在廳裏喝茶。
天璃國的飯食她吃不慣,這天璃國的茶水她竟也喝不慣,天璃國人膳食清淡,茶水卻濃的很,與東勝國恰好相反。
蘇苓喜歡淡茶,所以將壺裏的茶水衝泡了三遍後,才替自己斟了一杯。
“皇妃喝不慣這裏的茶吧。”暮寒見她衝泡了一次,倒掉一次,便知她不習慣這過濃的茶水。
“是啊,這裏人的習慣與東勝國不同,隻怕我還得一段時間適應。不過你應該習慣了吧。”
蘇苓端起茶杯,淺淺嚐了一小口,仍覺得味道有些濃,不過比起方才,已經好太多了。
“恩,早些時候我在這裏待過一段時間。”暮寒沉聲應著。
“我聽殿下說過,他早在八年在就已經在天璃布局,但現在伏子鈺實際已經掌握了朝廷的實權,對殿下布的局有影響麼?”蘇苓把玩著手裏杯盞,似是漫不經心說道。
暮寒深黑的眸子裏陡然掠過一絲訝然,旋即便也就釋然了,他這位皇妃是何等的聰明,炎夜麟對她又極是信任與看重,將此事告訴她也並不奇怪。
沉默了一會兒,暮寒才緩緩開口,“皇妃還記得今日在那家店鋪前,疾馳而過的那對人馬麼?他們是伏子鈺精心培養的私兵,他們一向是隱於暗處,如今卻光明正大在鬧市露麵,想來伏子鈺已經打算動手了。而郡主的父親便是殿下局中的一個重要棋子,可他被人誣陷入獄,隻怕局勢對咱們不妙。”
其實暮寒還是存著一點私心的,天璃國局勢嚴峻,那伏子鈺在天璃國除了炎夜麟便再沒有對手,他想做皇帝便由著他去就是了,炎夜麟又何必再趟這一趟渾水,安安心心與蘇苓一起隱於世外,豈不更好。
他這麼一說,蘇苓的臉色便就沉了幾分,“這些情況想必殿下也早已猜到,接下來你們可有什麼打算?”
“殿下並未做決定,但我想依他的性格會先救出郡王吧,畢竟他的生死關係著與伏子鈺的較量。”
蘇苓垂眸,心底不禁微歎口氣,把玩著杯盞的手也頓住了動作,“雖然我沒見過那個伏子鈺,但單是聽你們說便也知道那個伏子鈺根基深厚,極難對付,不過那個郡主可靠麼?”
暮寒聞言,微皺了下眉頭,君千玫對炎夜麟的心意隻怕蘇苓早已看穿,這會兒蘇苓再問起,他一時竟不明白她的意思。
掃了眼暮寒的神色,蘇苓無奈地笑道,“你不會以為我在與那個郡主爭風吃醋吧?”
“我沒有這個意思。”
見蘇苓這般說,暮寒好似被人看透了心思,不禁麵色微窘,想來定是沒將君千玫放在心上,暮寒本還有寫顧忌,此刻便也覺得此事沒什麼了,是以他頓了片刻,又道,“因為王爺的關係,郡主與殿下也比較熟悉,殿下算是看著郡主長大的,而郡主對殿下也一直……”
暮寒並未說明,但蘇苓也已了然,望了眼窗子外頭車水馬龍的熱鬧街市,神色莫名,良久,隻輕輕歎道,“可人是會變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