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了伏洛辰心中所想,太皇太後搖頭道,“這個林尚書掌管著朝廷的兵器,伏子鈺一直想拉攏他都未成功,若你能與林尚書結親,對你是極有利的,母後年紀越來越大了,總要為你謀個後路不是。”
話已至此,選璃王妃一事便不隻是兒女情長那麼簡單,其背後牽扯到的是各自利益。“其實母後不必這般,如今伏子鈺已經登基,朝中局勢漸穩,不是很好麼?”
“不,你不知道伏子鈺的為人。”太皇太後略有些擔憂地看著伏洛辰,語重心長地道,“你以為伏子鈺的皇位是光明正大來的麼?順他者昌,逆他者亡,放眼朝中,唯一能威脅到他地位的人便隻有你了,難道你沒見今日我將林芷兒許你做璃王妃時他難看的臉色麼?”
他離京多年,對朝中許多事並不了解,對伏子鈺的手段更是知之甚少。
伏洛辰聞言,常染風流的眸子裏不知不覺多了幾分凝重,怪不得他總覺得壽宴上伏子鈺的態度怪異,原來其中還有這些隱情,他不僅與他母後關係僵硬,如今更是視他為敵是麼?可伏子鈺啊伏子鈺,你未免太小看我這個璃王了。
夜靜寂而深,伏洛辰離開了太皇太後宮裏,漫無目的地在這深宮裏走著,一晃多年,他對這裏竟多了些許陌生感。
長廊迂回,用碎石子鋪成的廊道格外靜寂,腦海中念著太皇太後的話,不知不覺,他竟來到了伏子鈺的寢宮,嗬,他怎麼忘了,這個他皇兄曾住的宮殿如今的主人已經是伏子鈺。伏洛辰頓住步子,抬眉望住眼前莊嚴奢華的宮殿,眼底神色莫名。
月如金鉤,星辰寥寥,細碎的月光稀稀落落照在宮殿前的青石台階上,隱約能見一抹纖細身影蜷縮在台階前。
伏子鈺瞧著那抹身影,背後好似有一股力量推著伏洛辰漸漸靠近那抹身影,走近了些,那抹身影的輪廓便又清晰了幾分。
君千玫被伏子鈺招去侍寢,蘇苓便就要在外頭守夜,等著明日一早侍奉君千玫再回瑤華宮。此刻她正坐在台階上,望住深沉的夜幕發怔,長夜漫漫,她也唯有這樣消磨時間。伏洛辰的漸漸靠近登時引起了她的警覺,清眸定定望住不遠處漸漸靠近的身影。
“本王還當是誰,原來是你?”距離蘇苓幾步遠的地方,伏洛辰驀地停住步子,語氣裏隱約帶著幾分輕浮,一如傳聞中璃王風流應有的模樣。
蘇苓眉色一沉,“聽璃王的意思,可是認識我?”
“算認得吧,你家娘娘在壽宴上獨攬風頭,那美妙的身姿可真是叫人回味無窮,你雖隻是她身邊的丫鬟,不過也同樣叫人忍不住另眼相看。”
自古男人最風流,蘇苓卻打從心裏討厭風流的男人。所以對伏洛辰並沒有打算給他好臉色,隻冷聲道,“這裏是皇上寢宮,王爺說話請自重。”
伏洛辰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抬步朝蘇苓走去。
蘇苓不禁眉頭輕皺,警惕地看著越來越近的伏洛辰,這個伏洛辰她曾聽炎夜麟提起過,不過他身上並沒有什麼特別值得叫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伏洛辰卻是直接無視掉了蘇苓眼裏的警惕,突然身子一傾,蘇苓眼見一張俊臉就要貼上自己的,連忙眼疾手快地躲開,伏洛辰搖頭嘖聲道,“唔……這麼近了看,倒也普通的緊,就這雙眼睛嘛,還算勉勉強強入得了本王的眼。”
蘇苓穩了穩身子,伏洛辰這一突然的舉動越發叫她對他沒有好感,“您是堂堂璃王,何必逗趣我一個奴婢,我這個人膽小,若王爺再這樣,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
她要在這裏苦守整整一夜已經夠煩心的,竟還遇上伏洛辰這個莫名其妙的王爺。
許是伏洛辰見蘇苓真的有些動氣,斂了幾分調戲之色,反是道,“逗你確實沒意思,所以本王決定明天就把你從靜妃娘娘那裏要過來,相信靜妃娘娘不會拒絕的。”
“你究竟想做什麼?”蘇苓聽伏洛辰要將自己從君千玫身邊調走,登時沉了臉色,她好不容易幫君千玫在壽宴上出了分頭,讓伏子鈺再度寵幸君千玫,眼看她就能接近伏子鈺,怎麼能關鍵時候被這個伏洛辰攪了局。
“嗬,看來你很想留在靜妃身邊?”伏洛辰笑的得意,似乎很樂意看蘇苓生氣又拿他無法的樣子。
蘇苓懶得再搭理他,索性兀自找了個地方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