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蘇苓心裏覺得愧疚,而是伏子鈺打壓的厲害,放眼天璃國,如今能與他相抗衡的就隻有太皇太後和伏洛辰,若伏洛辰能娶了林芷兒為璃王妃,對伏子鈺來說也是個牽製。
“王爺惹了林小姐生氣,太皇太後知道了肯定不高興,您又是何必呢?娶了她,相當於將朝廷工部握在手中,這可是一筆劃算的買賣。”蘇苓望住林芷兒憤而離開的背影,目露擔憂之色。
伏洛辰卻是一臉無謂,把玩著手裏的白玉杯盞,“本王的婚事可不是買賣。”他本以為林芷兒隻是個安安分分的大家閨秀,那他麵前可以與她成親,卻不想,她竟想控製自己,一個想要控製男人的女人著實令人討厭,這親事,不要也罷。
蘇苓默然,伏洛辰與林芷兒的婚事作罷,最高興的莫過於伏子鈺了。
林芷兒自小養尊處優,心高氣傲,性子難免自我,且一心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可放眼天璃,能讓她正眼相看的人沒幾個。
本以為伏洛辰對自己一往情深,太皇太後又積極撮合他們二人,成為璃王妃是理所應當的事,但方才伏洛辰的態度令她一時之間難以承受,一想到自己將來要跟別的女人爭寵,搶一個男人,她心下就十分抵觸,越想越氣,心裏便因此生出了一絲恨。
林芷兒低著頭,兀自生著悶氣,絲毫未注意到迎麵而來的宮人。
“林小姐是麼?”突然響起的聲音驚的林芷兒登時頓住步子,抬眼看著眼前之人,隻見他身著宮服,一身太監打扮,不由有些疑惑地道,“我就是,公公找我?”
那太監拂塵一甩,退在一邊,恭敬道,“林小姐難得入宮一趟,皇上請您到禦花園品茶。”
禦花園。
自從登基後,伏子鈺便鮮少得空放鬆心情,細細一想,就連這禦花園也有些日子沒來了。已人了秋的季節,禦花園裏少了許多豔色,有的甚至已經變得枯萎。唯有那美人倚才剛剛結成花骨朵,在一片泛黃秋意裏尤為惹眼。
宮人在亭子裏擺了椅,布了茶,伏子鈺卻總覺得少些什麼。
“去拿個白玉瓷瓶來。”
林芷兒在太監的引領下,穿過條條長廊,一路來到了禦花園。在距離亭子的不遠處,太監卻突然停了下來,“皇上就在前麵的亭子,林小姐過去便是。”
訓著太監的目光望去,但見不遠處的亭子裏坐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衣著華貴,頭束金冠,想來定是當今皇上。隻是奇怪,皇上的身邊不應該是宮人成群麼?怎麼這位皇上身邊連一個伺候的宮人都無。
林芷兒的疑惑還未問出口,那太監便又催促道,“林小姐快去吧,別讓皇上久等了。”
林芷兒雖兒時與伏洛辰相熟,也曾見過幾次伏子鈺,但那早已是多年前的事,如今伏子鈺登基為皇,成為天子,林芷兒卻一直未能得見傳聞中令人又敬又怕的伏子鈺。
聽見太監催促,林芷兒匆匆理了理裳服,便朝亭子的方向走去。
伏子鈺瞥見愈發走近的林芷兒的身影,鳳眸悄然掠過一絲得意。
“臣女拜見皇上,皇上萬歲。”不同於伏洛辰璃王的身份,皇帝從來都是至高無上,令人敬畏的。林芷兒或許敢在伏洛辰麵前耍一耍性子,但在伏子鈺麵前,卻明顯拘謹了許多。收起方才在仁壽宮對伏洛辰的怨氣,林芷兒又恢複了一派大家閨秀的溫婉形象。
伏子鈺居端坐在石凳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林芷兒,出落得亭亭玉立,倒是個標致的美人兒,如此沉默一會兒,伏子鈺方才收回打量的目光,淡淡開口道,“平身,坐吧。”
“這……”林芷兒有些遲疑,畢竟誰人敢與當朝皇帝平起平坐,“臣女站著便是,不敢在皇上麵前無禮。”
“是朕叫你坐的,何來無禮之說?”
見伏子鈺這般堅持,林芷兒也不好再推辭,便緩緩起身,在伏子鈺一旁落座。剛一坐下,鼻息間便嗅到一股淡淡的熟悉香味,順著香味望去,但見石桌上用白玉瓷瓶盛著幾支含苞待放的美人倚,心裏那根緊繃的弦似乎因著這幾支美人倚稍稍放鬆了些許。
“原來皇上您也喜歡美人倚啊。”
伏子鈺掃了眼白玉瓷瓶裏的美人倚,又看了看滿眼興奮的林芷兒,鳳眸底幽然掠過一絲得意,出口的語聲也溫柔了許多,“朕聽聞你自小喜愛美人倚,特意命人摘了幾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