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斜陽西落的時刻,感受著阿半的體溫,竟使我感覺到了難得的安詳。
救護車巨大的鳴笛聲在我耳邊響起,我聽見阿半開心的呼喊聲。可是醫生隻是看了我一眼,便遺憾的搖頭說道:“子彈正中心髒,已經沒救了。沒想到在這種小城市裏,居然會發生槍殺案。”
之後是警車的鳴笛聲,那個被瓦斯車炸毀的警局又重新運作了嗎,這次帶隊的還是何明月嗎?我感覺有一群人自警車上走了下來,但卻沒有聽到他們說話。我沒有聽到何明月的聲音,也沒有聽到那個年輕警察吳大亮的聲音。
沒有聲音,那麼來的多半便不是何明月。以何明月的性子,她一定會把在場的所有人都詢問一遍,不會去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那些來的警察們沒有說話,倒是圍觀的人一直對著阿半說這說那。有人問阿半和我是什麼關係,有人則叫阿半打殯儀館的電話。隻是這個時候,我卻聽見了第二聲槍響。
為什麼會有第二聲槍響?第二個中槍的人會是誰?凶手到底想做什麼!我聽見人群一陣尖叫,然後他們終於意識到了在某處隱藏著一個殺人凶手,隨時可以要去他們那寶貴的性命。
人群開始疏散,是那種自我的疏散,而不是因為警察們在讓他們疏散。那群警察都在幹什麼?為什麼沒有說話?難道這群警察們被嚇跑了?還是說,他們正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何明月沒有來!這麼重大的事件,何明月卻沒有來!自從那次何明月接到莫明電話離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她這次沒有出現,是因為她出事了嗎?這一次出現的沉默的警察們,到底是不是真的警察?
那次何明月離開之後,我便在審訊室裏自焚,在我被燒焦的時候,審訊室裏進來了一個人。那個時候,那個人便是沉默無聲的看著我,就像現在那群沉默無聲的警察們一樣!
難道此刻的警察們和凶手是一夥的嗎?毛有方說的第三方勢力,就是此時此刻沉默的站在我旁邊的神秘警察嗎?
而第二個倒下去的人,是誰。
應該是阿半吧,因為我已經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一定是阿半吧,因為如果阿半不死,那麼他們就不能隨隨便便處理掉我的屍體了。現在唯一認識我的阿半也死了,那麼他們就可以對我的屍體為所欲為了。
阿半死了。為什麼又是死亡。我的罪惡在何時才能不再蔓延。
阿半死了!阿半死了!可是,我又能怎麼做?我的意念瘋狂湧動,但是我的身體卻紋絲不動。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抬了起來,然後我被放進了一個黑暗封閉的地方。我想,這個黑暗封閉的地方,應該是那輛救護車。不一會兒,我感覺到他們又抬了一個人上來,我想那一定是阿半的屍體。
車子發動,那鮮明的鳴笛聲在小城裏傳的老遠老遠。
我,會被帶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