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曾經有一隻修行了千年的白狐,因為害怕孤獨而給自己畫上了人的麵孔,去義無反顧的追逐著自己想要陪伴的將軍。
你又可知道,曾經有一個少年傀儡師,也是因為害怕孤獨而將自己死去的父母做成了永遠不會腐爛的傀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用那冰冷的傀儡去溫暖自己更加冰冷的心髒。
那種孤獨感,隻有愛情和親情才能徹底衝淡,雖然我的愛情,現在變得這麼扭曲,但也不是你這個我不愛的人可以去打破的!
我掐著阿半的脖子,這個已經完全鬼化了的女人,仍然對我心懷恐懼,因為我是她的主人。
她對我發出含糊不清的求饒聲音,她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隻野獸,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聲帶,但我卻知道她在說什麼。
她在求我不要趕走她。
其實,她又何曾不孤單,因為她現在已經與他人完全不同了。如果我把她趕走,她就會像一隻脫了群的母獅,會迷失自己的方向,甚至可能會被一群獵狗活活的扯成碎片。
但這是她的孤單,她不能為了自己不孤單而讓我變得孤單,她給不了我不孤單的感覺。而且,我可以接受自己變成一個怪物,但真的接受不了一個會和我接吻的女人也變成一個怪物。
阿半鬼化後,她原本性感美麗的嘴唇變得毫無美感,就像一具幹枯了千年的女屍,而且她臉上瘋長的毛發,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發了黴的蛆蟲。
“嗬...咳..咿...啊...”她仍然在求饒,但我的左胸腔很冷,我揮起自己巨大化的手臂,準備殺死這個不聽話的怪物。
一道極其虛弱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揮舞的手臂停在了半空。
“後生...”
我鬆開了阿半,阿半立即逃竄到牆角,她蹲下身子,雙手顫抖的抱著膝蓋驚恐的偷偷看著我。我轉過身去,注視著我身後的男子,青牙。
這個原本穿著花褲衩一身海灘裝的悠閑不羈男人,此刻卻有點狼狽。
他邋遢的頭發和胡須上凝結著大塊的血痂,右眼已經消失了,裸著的右臂上遍布著黑色的印記,那是細小而繁密的鎖鏈印記。從那些印記的延續性來看,青牙的身體上必定也出現了很多黑色鎖鏈印記。而再往下看去,青牙的右腿已經齊膝斷掉,他隻是靠著左腿那般筆直的站在那裏。
而在他的左臂上,並沒有出現黑色鎖鏈印記,而一隻木匣子,被他緊緊的抓在手裏。
青牙虛弱無力的說道:“後生,真是抱歉啊。你對我那麼好,我卻隻幫你搶回了你的心髒。”
那個木匣子裏麵,裝的是我的心髒。
這個與我相處不超過兩個小時的男人,居然為了我的心髒而付出了右眼和右腿,甚至可能不止這些,他身上的那些鎖鏈印記,肯定也是他付出的代價。
難道,隻是因為那時候我還有心髒,於是表現的沒有那麼惡劣,這個男人就願意為我去做到這種地步嗎。
我沉默著。
青牙抬起他的左臂,我看的出來他來到這裏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把那個木匣子遞到我麵前,溫和的說道:“謝謝你幫我做的醬油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