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任何恐怖故事都刺激多了。若娜確定自己並沒有產生幻覺，她鎮定了兩秒左右的時間——這對她來說用時有點兒長了——然後往後退了半步才說話：“那麼……你是蟲族，而且還會說話？”
“我們，可以發出人類能夠理解的音節。”那隻蟲子如是說，“但通常——那沒有必要。”
“好吧。”若娜微微撇了撇嘴，她說，“那麼，你殺了柯帝士那瘋子，是為了讓我幫你們嗎？所以你們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被滲透了——先祖的合成智能，滲透了我們。”蟲子這麼回答著，“這不是我們希望的。也不是對我們有利的。我們的種族將遭受威脅。你必須幫助我們。”
“哦……是嗎。我可不這麼覺得。”若娜挑起了眉毛，她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些倒黴的蟲子，表麵上是被柯帝士團長抓住然後用某種技術控製了，但實際上，是被樂土機器人控製了。想必柯帝士團長也是被控製的人之一。
那些機器人，應該用柯帝士團長的某個弱點，說服或者威脅了他。看那邊的柯帝士留了一身血，他應該並不是冒充的。而且從他剛剛語氣來看，那家夥是真的相信，控製蟲族就能稱霸宇宙。
“沒有我們的幫助，你們無法抵擋合成智能的滲透。”然而蟲子並沒有放棄，它接著說，“你們可以得到益處，我們也一樣。”
“我想沒有足夠充分的理由。人類不會和蟲族輕易合作。”若娜如實說著，“你先告訴我，你說的樂土機器人的滲透，是怎麼回事？我隻知道他們可能會變成某些人的樣子並且替代他們。”
“那是一種滲透的方法。”蟲子似乎很願意說服若娜，它解釋說，“但那種方法，執行的範圍有限。有一些種族，他們無法完美的模擬。比如我們。所以，合成智能進行了升級，他們現在，可以改造有機體。”
“改造有機體？”
“他們的合成部分，可以進入有機體的體內，並改造他們的身體，影響他們的思維。這個人類，就是被如此滲透的。”蟲子示意了一下倒在血泊中的柯帝士團長，“現在，你能了解情況的了嗎？人類？”
“你是說就像是納米機器人？”若娜知道人類醫生有使用納米機器人為病人治療體內的病痛，這樣就能避免一些外科手術，但那些納米機器人隻會根據命令處理病人體內的病灶，並不會影響他們的思想。
“可以如此理解。如果這對你有幫助的話。”
若娜的疑問得到了肯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不就麻煩了嗎？像是柯帝士團長這樣，根本就沒法簡單的分辨出到底有沒有被滲透。若娜說：“那麼治愈的方法呢？”
“在以前，並沒有。”蟲子故意放慢了語速，它說，“但現在，我們進化了。我們可以利用自身的進化，抵抗合成智能的滲透。”
“你們進化了？”那是什麼意思？若娜不太明白。
“我們是快速進化的生物。我們可以快速進化，以抵抗疾病與病毒。”蟲子進一步解釋說，“在遭受到致命的瘟疫襲擊時，會有部分的我們，率先死亡。但它們的死，會給我們帶來進化。沒有死亡的我們，將更強的活下去。並獲得抵抗這種瘟疫的力量。”
“那麼就是說，現在，你們得到了抵抗那些納米病毒的力量？”
“是的。就在最近。所以我們才能與你對話。人類。”蟲子說，“當然，這隻是少部分的我們。還有一部分我們，無法進化。它們是犧牲品，是進化的必然步驟。但僅有少部分的我們，無法與合成智能鬥爭，也無法確保繁殖的繼續。”
“好吧……我明白了。”
若娜點了點頭。她完全理解了。這些蟲子，因為遭受到了樂土機器人的納米病毒攻擊，已經沒有剩下多少擁有自己理智的了。恐怕為了對付人類和特瑞瑪帝國，樂土機器人率先滲透了它們。
而因為蟲族本身的超強適應性，它們當中的少數進化出了對抗納米病毒的抗體，恢複了自主意識的蟲族為了保證種族的延續，想要與人類合作，以求長存。長久以來，它們恐怕從未收到過如此的威脅，以至於它們終於從億年的沉默中開口了。
“為什麼不找特瑞瑪帝國？”若娜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他們太頑固了。”
“哈！還頑固不過你們吧……”若娜笑出聲音來，不過特瑞瑪帝國也的確不像是能開竅與蟲族合作的類型。但人類就不一樣，一旦和之合作，能夠獲得明顯的優勢，人類就會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