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一場極端組織蓄謀已久的瘋狂,窗外的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光芒大盛,然而此時不過七點半。

沈黎微微偏過頭,這就是夏日的拉斯維加斯,她已經熟悉的了如指掌。

對麵手握咖啡杯的顧蕭,朝著迎麵走過來的老人輕輕抿唇一笑,然後站起身來遞過了手,“steven!”

那老人精神矍鑠,一雙深灰色的眼睛閃著精明之色,他與顧蕭交握雙手,然後笑起來:“四年沒有見你,還是我第一次見你十七歲的模樣!”

沈黎放下咖啡的手一頓,微微側過臉去,這才認出來,原來是steven!

顧蕭十七歲比賽時名列的第三的那個人,怪不得顧蕭會救他。

顧蕭寒暄了幾句,steven便坐在了沈黎身側。服務生立刻就送來了一份早餐。

顧蕭坐在兩人對麵,伸手擺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輕輕抿了一口咖啡,目光從沈黎平靜的臉上掠過,又歸於原點。

steven手中的三明治隻咬了一口,才想起他還沒有跟身邊始終留著側臉的女士打招呼,他放下三明治,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後偏過頭看向身邊坐的筆直的女子,一眼便認了出來。

他伸出手,手心向上:“美麗的女士,原諒我的疏忽,可以給我一個道歉的機會嗎?”

沈黎這才偏過頭,steven的頭發還如十年前一樣烏黑,深灰色的眼睛似乎溢滿了歉意。

她目光幾不可聞的轉向顧蕭,後者卻依舊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極為優雅。

她又收回目光,而steven的手已經停留在空中三秒。

華麗的麵具後麵看不清沈黎的情緒,她緩慢的伸出手,打算接受這個六十歲老頭禮貌又歉疚的親吻——

“steven!”

一聲低沉又標準的英文緩緩響起,沈黎的手便不重不輕的一頓。

然後一隻骨節分明的左手伸了過來,覆住了steven的掌心,顧蕭微微抿了抿唇,目光從那隻纖細的手上掠到steven皺起的眉毛上,解釋道:“中國女人的手隻能自己的丈夫親吻。”

沈黎覺得自己手心的血液全部回升到腦中,‘轟’的一聲,六年前元旦舞會上顧蕭單膝跪地親吻武辛的場景躍然而出,她手指冰涼,頹然而落。

原來,她到底還是在意的。

steven隻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後用力握了握顧蕭的手,回以一笑,“king,這四年都不見你參加比賽,這次怎麼來了?”

顧蕭收回手,“我朋友患病,想帶她來找回一些記憶,所以就答應了邀請。”

沈黎偏過頭看窗外,是一如既往的潮濕感。

他說是朋友,不是女朋友。

他們已經離了婚,但他們沒有在一起。也算是對她的一種尊重吧!

那邊steven挑了挑眉,想起了什麼:“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你以前總帶過來的女伴?”

顧蕭聳聳肩:“您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不過她現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