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寶馬X6的燈光,汪若翔掃了一眼,強子的家是個紅磚平房,牆麵沒有任何粉刷,露出暗淡的紅色。一扇有些腐朽的小木門緊鎖。強子敲門喊了幾聲,沒過多久屋裏的燈亮了,隨著“吱吖”一聲,一個穿著秋衣秋褲的漢子走了出來,見到停在門口的寶馬和汪若翔,臉上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強子,還不快帶客人進來坐。”漢子皺著說道。
“爸,這是我們公司的汪總。”強子介紹道,而後轉頭說道:“翔哥,快,裏麵坐。”
“汪總,快點進屋,外麵有些冷。”漢子麵帶微笑,熱情的拉著汪若翔就進了屋。
汪若翔將兩包大中華揣在漢子手裏,略帶歉意說道:“叔,來得太匆忙,所以也沒準備什麼禮物。”
漢子愣了一下,沒敢接,還是強子使了個眼色,說道:“爸,這是汪總的心意,你拿著吧,反正你平時也抽煙。”
“汪總你看你,這麼客氣幹嘛!”漢子比較樸實,拿著煙的粗糙大手還在略微顫抖。說完從牆角搬過一張木椅子送到汪若翔麵前,完了又用自己的衣服袖子把木椅子擦了幾遍這才說道:“汪總,請坐!”
漢子讓強子去倒水。自己則是搬了個破塑料凳子坐了下來。
汪若翔給老人遞上一支煙,說道:“叔,你家的事我聽強子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能詳細說一下嗎?”
漢子吧噠吧噠抽著煙,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又猛吸了幾口,這才歎氣道:“現在離過年也沒兩三個月了,我本來打算把自家池子裏的魚撈起來拿去賣,隔壁村老王一聽說馬上就來找我,硬要我以比市場價低三倍的價錢賣給他。我當然不同意了,老王見我不肯就大罵,說什麼他得不到大家都得不到,氣著走了。”
漢子說到這,吐出口濃煙,繼續道:“不怕汪總您見笑。我們鄉下人也沒什麼經濟來源,這一池子的魚就是我們一家全年的收入。唉,現在滿池子的魚全死了,短期又賣不出去,連養魚的成本都沒撈到。”
正說著,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手裏端著一碗雞蛋麵條。
“汪總,咱們鄉下也沒什麼好招待的,您就將就吃完麵條吧。”中年婦女將大碗遞給汪若翔,臉帶尷尬的神色。
汪若翔接過大碗,拿著筷子就吃。吃完上麵的麵條,碗底還溜了三個荷包蛋。
“姨,大晚上驚動你們,你們還為我麻煩做吃的。”
中年婦女一聽汪若翔的話,本來有些尷尬的,頓時煙消雲散。心說這個年輕的大老板還真是謙遜,不禁對汪若翔產生了好感。
“汪總年輕有為,我這不爭氣的兒子如果工作上犯了什麼錯,汪總可要對他嚴格要求啊!”中年婦女謙虛的微笑,指了指站在旁邊的強子。
在她們的意識裏,城裏的大公司大老板,都是很講究排場的,而且都瞧不起鄉下人,沒想到自己兒子的老板這麼年輕,而且還一點架子都沒有,那麼的隨和。
兩個老人因為強子有這樣人品的老板而放心下來。
“叔,你們說,是誰下藥毒死了滿池子的魚?”汪若翔禮貌性微笑,又問向坐在塑料凳上抽煙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