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
安佑辰覺得這是什麼過於殘忍了些,別人家的事,他不好插手,也不好眼爭爭地看著寧夏熙承受著一二再再而三的打擊。
他想要上前去,又還是覺得保持這樣的距離,比較穩妥安全,直到寧夏熙哭夠了,抬起頭來,看著他的時候,嘴角還牽扯著哭泣過後的液體:
“安佑辰這些事情,我無意讓你看見。我也不想我在你心裏麵,是這樣一個,毫不講理,尖酸刻薄的人,可你知道我家裏的情況就是這個樣子,我沒有辦法改變,你也不要插手。”
“你現在,還是回去了吧!我不想你看見我這個樣子。”
說話的聲音堅定而決絕。
安佑辰表示自己理解,然而走出去的那一步步,還是一步三回頭的往後麵看。
那個女孩子小小地在哪裏蹲著,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安佑辰的心裏猛然緊縮了一下。他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就這樣走掉。寧夏熙不願意讓他看到,那就別看吧!
他倒是覺得自己可以悄悄的躲在角落裏麵。不是一種奚落的想要去了解他家裏事情的姿態去看待這些事兒,而是一種憐惜的心情和想要和她一起分擔這一些事情的姿態去看待。
他心疼這樣一個把自己包圍在自己所圍成的這圈保護層裏邊兒,看上去堅不可摧,事實上卻脆弱得像什麼一樣,隻是沒有人去戳破,她就以為躲在裏麵都是安全的。
真是,心疼啊!
比自己遭遇的事情都還要心疼,那心裏一抽一抽的姿態,讓他整個肌肉都還是緊繃起來。
甚至覺得自己焦躁和矛盾極了,又覺得應該要聽寧夏熙的話,早早的回去,對寧夏熙也好對自己好,而偏偏又放心不下。
他從二樓走到了醫院的一樓之後,腳步慢慢地慢了下來。想了想,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留下。寧夏熙這邊的事情本來又多又雜,情緒也是一件接著一件的疊加起來。
他什麼寧夏熙什麼時候就崩潰了而沒有任何人陪在身邊?
他在醫院的一樓看見了寧夏熙的父親,他也並不如他所說的那樣無動於衷,也不是那麼的冷漠。
他現在這裏焦急不安地打著電話,在醫院的走廊裏麵轉圈圈。
聽他電話裏麵所說的話,應該是在為寧夏熙的奶奶,找死後的墓地。也在為了最近家裏的變故奔走勞累。
寧夏熙不能原諒自己的父親,那是因為她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得到過應該有的關注和愛。
也是因為,她在承受了自己母親結成新的家庭之後又發現自己的父親早就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了,所以她才會如此這般的難以忍受。
所以寧夏熙現在就算是,再怎麼口不擇言也不會怪她,不會覺得她尖酸刻薄。
更何況寧夏熙就算是悲痛和悲傷氣憤到了這種田地,也沒有說出來太傷人的話,她隻是把這種悲傷化作了她自己單獨的情緒,無法消化,也無法發泄。
“我知道你們的心思,但能不能不要把這種心計用在我女兒身上?她才剛剛失去了與他相依為命的人,你們就把這樣的事情透露給她知道。我與你們共同生活了多少年,又與她呆在一起的時間有多少?你們還覺得不夠滿足嗎!為什麼要這樣子傷害一個孩子?”
男人的聲音就這樣拔高了起來,是說到了氣憤的地方無法抑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