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二:
寧夏熙算是和父親不和而散,然後她那天就像發了瘋一樣,硬生生的走了一個小時。從那個莊園上麵下來,然後又走了一個小時才終於回到了學校。
就這樣,她把自己心裏的情緒壓了下去,這本不該是她有的情緒啊,對於拋棄早就應該熟悉,還是怪自己沒有對這一切絕望,還抱有不應該的希望。自己才會被情緒所惱。
哪怕父親說著要考慮一下要不要送寧夏熙出國,可還是很快的辦好了很多的文件。那嘴硬心軟又無限縱容的態度,總是讓人唏噓。
直到寧夏熙回到學校,第二天被老師叫去辦公室,那個笑眼茵茵地輔導員給她出國的文件的時候,她都還是懵的。
當她拿到自己的所有文件回到家裏的時候,心裏已經平靜下來了。
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吧?那麼現在的情況有是什麼意思?給了她期望,但是又慢慢地要走了。
“爸,我走了。”
也許不會回來。後麵的話她就沒有說出來,她看著自己父親,明明是最親的人,又好像是完全陌生,連話都沒有說清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等到父親的情緒平複,她才開口:
“你有什麼事,也會有人照顧的,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也……不要聯係我,不用給我打生活費,我會活下去的。”
很奇怪,明明自己心裏不是這樣想的,說出來的話總是帶刺,非要把自己和所有人刺得遍體鱗傷才舒服。
這次父親沒有跟她生氣,隻是用他滄桑的聲音,在混沌不堪的隱隱約約的景象裏麵,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你坐著,爸爸去給你把東西拿過來,一定要坐著。”
像是怕她不聽話就這樣走了似得,他是囑咐了再囑咐。眼睛裏滿滿都是期待的光。或者愧疚以後帶來的滿滿的想要彌補但已經沒有任何辦法。隻看到一點希望都不肯放過。
要是這樣的眼神再來早一點啊,那該多好,不用自己在午夜徘徊裏輾轉反側,也不用自己在病臥床頭的時候無人照拂。不用那眼淚流幹,到了現在,已經無法感動。
隻是可惜啊!太晚了!
在這樣的光下麵,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才看到父親滿意的蹣跚著往樓上走著。
原來,自己的父親,已經老得要扶著欄杆才能爬上去樓了?
看出了自己的疑惑,繼母在一邊解答:“他最近腿腳是有點問題,不過醫生說他還年輕,隻要好好休息不會有問題的。”
還是輕輕柔柔的聲音,她以前是最討厭這般裝腔作勢的。不過她沒有再多說什麼,仔仔細細的聽著,心裏有疑問敢問不敢問的,有點躊躇。
“你說吧,有什麼事?”
“請你,一定要照顧好他。”
誠誠懇懇的請求,但是她知道這不過是多此一舉。
“看你說的,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我們一家也要靠他呢。”
是他們一家,沒有自己。沒有寧夏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