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昇微笑道:“對,是我。”回頭向四周打量幾眼,歎氣道:“可惜,還是出手遲了。以至於讓他們把這裏糟蹋成這樣。”
“沒關係沒關係,都不算個事。”關老太監整個人都忽然變得容光煥發起來。他挺直了腰杆,大聲道:“老奴這就讓他們收拾幹淨。殿下,您剛才也累了。先回房歇息一陣吧。”
蕭昇笑道:“稍微活動一下筋骨罷了,有什麼累的?睡了好幾天,骨頭都生鏽啦。我出去走走。傍晚皇宮閉門之前回來。”
交代一聲,蕭昇施施然向外就走。身後處,隱隱還聽到關老太監“謝天謝地,貴妃娘娘保佑”之類說話,間中,還夾雜著陣陣哽咽聲。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從慕貴妃去世之後,蕭昇在皇宮裏的地位一落千丈,連帶著他身邊的人,也都抬不起頭,隻能任憑九王的狗腿子之類嘍囉欺負。
雖然他們都忠心耿耿,但試問,又有誰願意這麼委委屈屈地過日子呢?
現在好了。蕭昇突然大發神威,趕走了九王和國舅爺。可想而知,從現在開始,他身邊的人肯定可以揚眉吐氣,昂首挺胸了。
“廢親王”突然不廢了,確實有點奇怪。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作為下人,關老太監他們不需要知道其中原因。他們隻要欣喜地接受事實就好了。
事實上,不願意再卑躬屈膝過活的,絕不僅是關老太監等人。蕭昇今次出手,除了對九王的所作所為忍無可忍之外,更因為這次自己得到鐵木真的帝皇氣運之後,本身實力將迎來一次飛躍。
擁有這份實力作為後盾,蕭昇就有足夠的自保之能,再不必對那些小人忍氣吞聲了。
楚國有神鳥。三年不飛,一飛衝天;三年不鳴,一鳴驚人。而現在,蕭昇又何止忍了三年?加上他在平行位麵裏麵打拚的時間,幾乎都快有三十年啦。衝天而鳴,就在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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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還未成年的皇子,蕭昇居住在位於皇宮東南邊的“十王府”裏麵。他離開十王府,沿著貫穿整座大昊皇朝首都洛京城的青龍大街,走出皇城,踱步行上天津橋。
這是洛京城裏最為繁華的一處地方。橋下的洛水,水麵平坦寬闊,足以容納七八艘雙桅船並排行駛。隻見白浪翻滾,千帆競渡,好不熱鬧。橋頭兩側,車水馬龍,大小酒店商鋪林立,假如不能在這裏占一處鋪子,就沒資格說自己是洛京城裏的一流商號。橋上則有各式藝人在賣藝。
什麼傀儡戲皮影戲,胸口碎大石銀槍刺喉嚨,吞劍吐火,耍蛇弄猴,鬥雞走狗,變戲法說大書,全部應有盡有。
大昊皇朝開國六十年,經過三代帝皇休養生息,逐漸擺脫了前代朱果皇朝(又稱呼為慶朝)末年,戰火所遺留的影響。尤其當今天子,也就是蕭昇這輩子的那位便宜老爹“玄帝”登基之後,更勵精圖治,大力發展國力。一個鮮花似錦,烈火烹油的繁華盛世,眼看著已經初步顯露雛形了。
蕭昇東走走,西看看,欣賞了半天的各種熱鬧,這才緩步從天津橋上下來,拐進了另一條大街。
這條大街之上,同樣車水馬龍,一派熱鬧非凡。入口處豎立著一座牌坊,上麵張燈結彩,裝飾得華麗非凡。牌坊上有三個朱紅大字——“國色樓”。
各式各樣的馬車或轎子,在牌坊下或進或出,川流不息。數十名衣著鮮亮的豪奴,挺胸凸肚,分別站列左右。一旦馬車或轎子停下,他們便立刻迎上,殷勤招待,引領客人進入。
舉目遠眺,隻見牌坊之後,是一排排精致深遠的樓閣。全部朱梁畫棟,雕欄玉砌。樓閣頂上隱隱約約地,張開了一頂頂粉紅牙帳。陣陣若有若無的脂粉香氣隨風飄蕩,間中更夾雜著溫婉纏綿的絲竹之音。
也用不著真正進入裏麵,領略個中滋味。隻需要站在牌坊下這麼看一看,任何人都已經可以想象得到。這裏定然是一處溫柔鄉,兼銷金窩。
不錯。國色樓,就是洛京城內第一等一的風月場所。裏麵全是隻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這些女子,相貌與身材便不用多說了,絕對全屬人間尤物等級。個個都精通琴棋書畫,極擅詩詞歌賦。才華比起普通的舉人、進士,都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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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兩章,什麼時候發表最好呢?早上八點一次晚上八點一次?還是像以前那樣,中午12點一次,晚上6點一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