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罵聲中,蕭昇大踏步跨過門檻,走進迎賓樓的大廳之中。
迎麵處,隻見大廳內的十幾張桌子,上百張桌子。若不是被揪起來推倒,就是遭人踢翻。桌上的杯碟碗筷,全被打翻在地,砸成粉碎。酒水菜汁灑得遍地都是。把原來好好一張紅色地毯,染得五顏六色,簡直烏七八糟。
大廳裏的客人,大部分都跑光了。唯一剩下來的,自然就是那夥東荒惡客。為首者皮膚黝黑,中等身材。五官勉強算端正,可是又長了一張坑坑窪窪的麻子臉。鼻子特別大,上麵穿了個明晃晃的金環。身上穿那套衣服,無論料子或手工,都屬於真正上等貨色。偏偏他又故意敞開衣襟,露出胸前一簇黑毛。簡直沐猴而冠,不知所謂。
這麻子臉身後跟著兩個人。左首側那個,身材幾乎有兩米高。一幅沉默寡言的模樣。偏偏偶爾抬起頭來看人,又能從他眼眸深處發現一絲狡黠。
右首側那位,則穿了件書生服,手中拿著折扇,顯得文質彬彬。但嘴角處若有若無的絲絲詭秘笑容,又很容易令人覺得,他實際上懷著滿肚子壞水。
除此之外,大廳裏就隻有國色樓的人了。十七八名身穿黑色對襟衫,頭戴青色小帽的豪奴,人人鼻青麵腫,不時發出一兩聲叫痛的呻吟,神情顯得非常沮喪。正是樓裏養的打手。
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站在這群豪奴中間,滿麵怒容。他就是國色樓裏的王管事,王啟年。
另外,大廳裏又有一位三十左右,身段豐滿的美貌少婦。她鬢亂釵橫,衣服也被扯破了幾個口子,顯得很是狼狽。卻是樓子裏的嬤嬤,胡媚娘。七名清倌人畏畏縮縮地躲在胡媚娘身後,人人眼睛都是紅紅的,明顯哭過來著。
驟然看見蕭昇和玉璿璣,連袂走進大廳。無論打手還是清倌人,都當場雙眼一亮,流露出歡喜不盡的的表情。
王啟年和胡媚娘,則活像溺水者看見了救命的浮木,同時如釋重負地吐了口長氣。然後他們趕緊上前,向十四皇子以及洛京花魁兩位,請安行禮。
玉璿璣抱著自己那張古琴,一言不發。蕭昇擺擺手,表示不用多禮。他正要開口說話,忽然間,就聽見那個皮膚黝黑的麻子怪聲淫笑,扯開喉嚨大叫起來。
“妳就是那個什麼洛京花魁玉璿璣?不錯不錯,果然一身細皮嫩肉,前凸後翹。嘿嘿,就是不知道下麵夠不夠多水多汁,夠不夠緊窄的。來來來,給老子驗驗貨再說。老子是東荒義氣門的門主。能夠有幸陪老子上床,絕對是妳這小婊子三生三世修來的福氣啊,哈哈哈~”
那自稱東荒義氣門主的麻子,被玉璿璣的美色所迷。竟然連剛才被嗬斥為殖民狗,從而產生的一股怒氣,也拋到九霄雲外。他不由分說就走過來,伸出長滿黑毛的手臂,向玉璿璣抓過去。
這名麻子臉的義氣門主,說話嗡聲嗡氣。既似牛鳴,又像馬嘶,說不出地古怪難聽。身上也不知道有什麼毛病。隨便舉手投足,立刻就冒出一股活像燒焦牛毛似的難聞氣味,撲鼻而來。更兼說話粗俗下流,令人厭惡。
玉璿璣生性愛潔。對於這種猥瑣無聊的家夥,當然連半分好感都沒有。她抬起左臂,用袖子掩住口鼻。流露出嫌憎的目光。足下卻並沒有向後退開哪怕半步。隻因為她明白,根本不需要。
有蕭昇在這裏,怎麼可能讓義氣門主當真碰到洛京花魁的半片衣角?他輕描淡寫地走過兩步,擋在玉璿璣身前,輕叱道:“放肆。該打!”
說時遲那時快,掌勢赫然激起呼嘯勁風,盡情咆哮怒吼。整座迎賓樓大廳裏的空氣,都隨著這一掌而被狠狠揪動。非但杯碟碗筷等細碎物件,不斷橫飛亂射。甚至連在場的眾多旁觀者,也被吹得東搖西擺,幾乎連站都站不穩當了。
蕭昇這一掌看似簡單,實質已經運上了“武裝色——波紋疾走”的力量。
武裝色波紋,是對修煉者本身進行全麵強化的波紋。能夠令修煉者擁有強大的破壞力。蕭昇這一記耳光摑下去,隻要打得實了,別說是個人,哪怕是塊生鐵,肯定也要被硬生生拍成泥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