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跛親王獻上的壽禮,是一件以無數玉片相互串聯而成的貼身護甲。
雖然俗話說,黃金有價玉無價。然而,假如隻是普通的玉,那麼即使再值錢,也隻是一件用來玩賞的古董而已。和剛才儲親王的四件奇珍異寶相比,未免太遜色了。
不過,顯然這件玉甲,並沒有那麼簡單。皇後隻伸手輕輕觸摸一下那件玉甲,立刻知道了它的不凡之處。笑問道:“大皇兒,這件玉甲,難道是冰川寒玉所製作?”
跛親王微帶得色,點頭道:“母後真是目光如炬。不錯,這件玉甲,取自西北大雪山,無盡冰川之下,距離地表至少有三千丈的極深地淵。是至純至淨的先天寒玉。把它製作成護甲,除非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而且還可以辟毒驅邪,也算有點兒價值。請母後笑納。”
皇後嗬嗬一笑,對這件禮物也感覺頗為滿意,當下勉勵兩句,也把東西收下了。
大皇子二皇子先後獻上禮物,接下來,當然就輪到三皇子了。儒親王站起來,微笑道:“大哥二哥所獻的禮物,確實都十分珍貴。兒臣是讀書人,讀書人都是窮酸,卻不能和大哥二哥比了。不過母後,最近兒臣意外得到了一件玩意兒,到還算稀罕。請母後過目。”
話聲才落,儒親王也接連是拍了三下手掌。但這一次,把禮物送上來的,卻不是太監了。因為他這件禮物,如同字麵意義所表示的一樣,份量確實非常重。
這是一塊足有兩人多高,一丈多寬的大石頭。必須放在特製的推車之上,由兩名侍衛齊心合力,才能夠推得動。
那兩名侍衛,把石頭推到大殿正中央。儒親王親自上前,伸手抓住覆蓋在石頭表麵之上的布帛,用力向下一扯。石頭的廬山真麵目,隨即徹底呈現眼前。
霎時間,大殿內所有人,都不禁為之齊聲嘩然。失聲叫道:“祥瑞!這是天賜的祥瑞啊!”
原來,儒親王拿出來作為壽禮的這塊大石頭,表麵光滑平整,瑩潤生輝,既似琉璃,又像明鏡,更似玉璧。可以說十分難得稀罕。
但更加稀罕的,是這麵石壁之上,分別拓印著兩個天然生成的圖案。位居上麵的圖案,乍看之下,似乎是一棵茂盛樹木。從葉片形狀來看,好像屬於冬青樹。
位居下麵的圖案,卻是顏色有深有淺,濃淡不一的一大團。仔細看看,那居然有八、九分,像是大昊朝疆域的全境地圖。
眾所周知。皇後出身的娘家,姓羌。而她的閨名,正是“冬青”兩個字。這時候,忽然出現了一塊天然生成的石頭,上麵有棵冬青樹,下麵是大昊地圖。那麼……這究竟說明了什麼?象征了什麼?
要說石頭本身,當然不值得什麼。然而,從另外某個角度來看的話,說不定……儲親王的四件奇珍異寶,再加上跛親王的冰川寒玉甲,合起來再乘以一千倍,一萬倍,也還比不上儒親王這塊石頭啊。所以毫無疑問,儒親王這件壽禮,實在太貴重了,貴重到連皇後都有點不敢收下的地步。
霎時間,金鑾殿上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個個紛紛閉上嘴巴,連半個字也不敢說。眾人眉宇間的神情,有些是憤怒,有些是鄙視,有些是輕蔑,有些是恍然,還有些是興奮、喜慶、欣慰……林林種種,不一而足。
皇後高高在上端坐,大殿內所有人的反應,全部都逃不出她雙眼。她態度從容自若,笑道:“這塊石頭嘛……倒也有些意思。三皇兒,是從哪裏得來的呀?”
儒親王欠了欠身,畢恭畢敬地道:“回母後的話。這塊石頭,是兒臣一名同學在西南偶爾間得到的。他看見這塊石頭以後,認為是天降祥瑞,於是便送到兒臣這裏來了。說起來,兒臣今天也隻是借花敬佛而已啊,哈哈。”
“哦,你的同學。是東臨書院的弟子吧?”皇後微微點頭,心裏有幾分詫異,同時也有幾分欣喜。原來,這東臨書院,是大昊朝一個頗有影響力的儒家書院,儒親王就是書院山長的入室弟子。所以,儒親王這件壽禮,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同樣也可以看成是東臨書院獻給皇後的壽禮。
身居高位者,最重要的,就是賞罰分明。有功當賞,有過應罰,這才能吸引更多人才前來為自己效力。東臨書院既然派出儒親王為代表,送來這件祥瑞作為壽禮,那麼皇後自然也應該投桃報李才對。
刹那,皇後腦海中浮現出許許多多個名字,以及許許多多個職位。這些名字和職位怎麼樣進行搭配,可是一件大學問。假如搭配得不好,那麼朝廷上下,恐怕就要出現巨大的震蕩了。
毫無疑問地,皇後對於怎樣玩這個遊戲,已經相當熟練。她迅速把幾個人名從腦海裏勾掉,然後換上新的人名去搭配哪些職位——這些新人名,全部都屬於東臨書院。如此一來,事情就算定下了。所差的,隻是之後走個過場,把該辦的手續都辦完,讓人挑不出毛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