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馬過千,接地連天;人馬上萬,無際無邊。更何況,猛古大軍派來攻城的人馬,從那煙塵揚起的聲勢看來,至少足有十萬之眾!
十萬兵馬,十萬鐵蹄,一旦全速馳騁起來,聲威氣勢之盛,簡直驚天動地,威不可擋!
車騎大將軍赫千裏久經沙場,畢生所曆何止百戰?甚至千戰萬戰,也都不止了。本來,憑著他治軍之嚴,練兵之精,再加上磐石長城的地利,區區十萬大軍攻城,完全不在話下。
不。應該說,即使二十萬、甚至三十萬大軍同時攻城,赫千裏也有足夠信心,能夠給予迎頭痛擊,把猛古蠻子狠狠打回去。然而此時此刻,處境卻委實惡劣啊。
上古四凶邪相,雖然暫時潰散。但城外魔陣,絲毫無損。眼看著烏雲散而複聚,邪氣隨時卷土重來,磐石長城內,空有滿城士兵,卻根本不敢派遣他們出戰。
要知道,一旦這些士兵離開軍營,失去陣法保護,宗師高手以下的武道修行者,肯定無法阻擋凶邪氣息入侵。到時候,士兵們勢必要神智昏亂,本性盡喪。還不等敵人攻擊過來,他們就先自相殘殺,內訌個不亦樂乎了。指望他們守城的話,絕對隻會導致更快破城吧?
敵軍攻城,其實並非第一次了。然而過往數日,猛古蠻子即使攻城,也隻是派遣千夫長以上的精銳高手來襲。憑著此刻聚集於磐石長城之內的高手,勉強還抵擋得住。
可是現在,猛古蠻子居然派出整整十萬大軍來攻城?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蟻多咬死象。讓磐石長城之上的眾人,究竟能夠如何抵擋?
一時之間,車騎大將軍赫千裏、還有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人,皆相顧失色。九皇子雖然不動聲色,可也打定主意,一看勢頭不對,立刻就要乘搭浮空飛船,從天空逃走。
形勢危急。蕭昇當機立斷,扯起燕伏龍和赫無忌兩人,走到旁邊冷僻角落,低聲吩咐了幾句。兩人神色焦慮,連連搖頭。反過來向蕭昇懇切勸說。但蕭昇卻微笑搖頭,隨即神情嚴肅,再度說了幾句。隨即隨手輕揮,取出一個盒子,鄭重其事地交給燕伏龍。
燕伏龍手握盒子,登時為之一震,眉宇間隨之顯露狂喜。赫無忌看得奇怪,也伸手去觸摸盒子。緊接著,竟流露出和燕伏龍完全一模一樣的表情。
兩人緊捧木盒不放,向蕭昇深深鞠躬。隨之轉身飛奔下城。蕭昇則背負雙手,目送他們背影迅速遠去,微微點頭。
他們三人一番動作,引起了二皇子的注意。他略覺奇怪,隨之心念一轉,大踏步走過來,問道:“老十四,你讓赫無忌和燕伏龍他們兩個去幹什麼了?嘿,該不會是見事不可為,所以及早準備逃跑吧?”
蕭昇淡笑道:“恰好相反。我是吩咐他們去集合士兵,準備上來守城。”
二皇子冷冷道:“當真如此,自然最好。否則的話,老十四,臨陣脫逃,可是大罪。千萬注意才好。假如有個什麼萬一,可別怪二哥沒有及早提醒,更休說二哥不念兄弟之情。”
蕭昇又是一笑,道:“不勞二哥掛心。對了,剛才立軍令狀的事,到底怎樣?區區血戎果和金魂丹而已,二哥該不至於這樣小氣吧?”
二皇子一怔,隨即暗暗懊悔。自己又不是閑得沒事做,這當口還來招惹這個老十四幹什麼?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個老十四,委實太不像話。現在敵人都兵臨城下了,他居然還和自己講條件?簡直太不懂分寸,太不知輕重,太沒上沒下,太不分尊卑了。
麵色一沉,二皇子凝聲道:“是否破陣,是否立軍令狀,這事暫且壓下不提。老十四,猛古蠻子都殺到咱們鼻子下麵來了。你說,該怎麼辦?”
蕭昇不假思索,凝聲道:“當然是以牙還牙,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二皇子心底陰森冷笑,表麵上則擊節讚歎道:“講得好。既然如此,那麼老十四,現在我命令你,趁著敵人遠來,還未能立足穩當,你先率領本部兵馬,出城衝殺一陣。好歹砍幾顆萬夫長的人頭回來,以振軍心士氣。”
“二弟,你這是說什麼話?”
旁邊的大皇子聽了這幾句話,當場駭然大驚。他急急走過來,凝聲道:“敵軍勢大,我們隻能依靠長城,盡力防守。一旦開城出戰,後果不堪設想啊!”
二皇子不以為然道:“開城出戰,對別人來說當然危險。但對於老十四來說,又算得什麼?當日猛古韃子陳兵城下,擺出了幾百門斷海霹靂炮攻城,可不就是老十四親身出城,把那些大炮給毀了,這才暫時保住長城平安嗎?現在讓老十四再來一次,肯定駕輕就熟,更加易如反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