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世尊之子和陳友諒彼此詫異之際,但聽清朗詩韻,飄然天降。隨之而來的,更是仙風道骨,不類世俗的七道出塵身影。
“物物拈來,般般打破,惺惺用,玉匙金鎖;瀝瀝澄源,炎焱焰火,盈盈處,上下倒顛換過。
妙妙神機,玄玄性果,清清做,靜中堪可;現現虛空,靈靈真個,明明袞光,光瑩寶珠一顆。”
瞬間,但見七名道人,依照北鬥七星方位排列,同時從夜空中現身。頃刻間,七人先後著陸。足下點塵不驚。卻不偏不倚,恰好把世尊之子和飛將戰器分開。
陳友諒看得大皺眉頭,忍不住罵道:“哪裏來的賊牛鼻子?統統給朕滾開!”
北鬥七星,就是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七星當中,天樞居首。此刻,占據此星位的一名道人,豎掌打個稽首,微笑道:“兩位都是當世高人,誌在天下。又何必為了些許誤會,就在這裏拚個你死我活?不如就做個麵子給貧道,就此罷手如何?”
世尊之子不屑冷笑道:“賣麵子給你?你是誰?有什麼麵子了?”
那道人又是微微一笑,不經意地道:“貧道乃全真教當代掌教——神機子是也。”
“嗯?全真掌教?”刹那間,天上地下,十四皇子、陳友諒、世尊之子等三人,禁不住同時為之一驚。
以史為鑒,可以明得失。對於有意在這亂世中稱皇者來說,最是緊要不過。所以古往今來的皇家秘史,江湖典故,陳友諒幾乎都如數家珍。尤其全真教曾是天下第一大教派,地位尊崇無比。影響之巨大,至今未衰。故此對全真教的情況,陳友諒也知道得頗為清楚。
當下,陳友諒皺一皺眉,冷冷道:“全真教自從王重陽、周伯通兩師兄弟之後,就一直沒出過什麼厲害人才。二十年前,苗道一和完顏德明兩個先後死掉之後,聽說掌教大位,一直懸虛吧?怎麼,忽然又鑽出你們這七個牛鼻子來啦?”
那自稱神機子的道士笑道:“重玄真人正是貧道恩師。當日恩師駕鶴西歸之前,曾經留下遺言。讓貧道一日不能修成本門至高絕學,重振全真聲威,光大本派教門,就一日不能出山,更不能接任掌教。所以二十年來,貧道一直與眾位師弟閉關苦修,絕不下終南山半步。閣下不知道貧道賤名,原也理所當然。”
世尊之子雙臂交抱於胸前,哼聲道:“這麼說來,你們七個牛鼻子已經練成什麼至高絕學了?難怪居然膽敢出來做和事佬。來來來,有本事的,盡管都使出來。
神機子態度溫和,不亢不卑地道:“不敢當不敢當。恩師雖有遺言,無奈貧道資質愚鈍,雖然勤修苦練二十年,可惜始終差了半步,還未等修成本門絕學的最高境界,原本是不敢違抗師命出山的。
但眼看當今天下大亂,到處烽煙四起。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唉~貧道實在不忍心見蒼生再受這無窮無盡的苦難,無可奈何,也唯有破例出山了。好在,貧道雖然不才,但本門之中,還有六位師弟,資質亦頗不凡。咱們七個加起來,雖不敢說天下無敵。但要與世間英雄一爭雄長,自信倒也勉強做得。這樣一來,卻也不算太過有違恩師遺命了。嗬嗬~”
“原來如此。朕明白了。”
陳友諒輕蔑地向餘下六名道士掃了一眼。道:“當年王重陽有七個徒弟,合稱全真七子。分別叫做丹陽子馬鈺、長春子邱處機、長真子譚處端、長生子劉處玄、玉陽子王處一、廣寧子郝大通,清真散人孫不二。七人合力,能夠施展一門什麼北鬥七星陣,威力足與當世絕頂高手爭鋒。嗬嗬,看來你們幾個牛鼻子,就是新一代的全真七子了?”
神機子微微一笑,並不回答。身後處,天璿位置上,一名臉色紅潤,下巴留了短須的道士,開口道:“無量天尊,貧道玄性子。”
天璣位置上,一名濃眉大眼,相貌威嚴的道士,沉聲道:“全真教清清子,見過當世高人。願領教高人高招。”
天權位置上,一名身材瘦小,雙目精光湛湛的道士,赫然隻說了三個字:“靜中子。”
玉衡位置上,一位長得肥胖高大,圓團團活像富家翁的道士,笑嘻嘻道:“在下虛空子。各位老板,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啊。”
開陽位置上那名道士,長得長眉秀目,頦下留著稀疏的三叢黑須。他微微一笑,道:“貧道道號靈真子。兩位高人,久仰了。”
最後瑤光位置上的,卻是一位相貌文雅,宛若女子的年輕道人。他斯斯文文地行禮道:“不才寶珠子,今日有幸得見兩位英雄。果然名不虛傳。”
“哼,七個牛鼻子,分拆開來,本事也隻一般。不過你們那鬼陣法,看來倒有點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