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殘放聲大笑。神態囂張,一派誌得意滿。神機子也在旁邊賠笑兩聲,向張士誠問道:“誠王爺。如何。你對於鬼殘先生的修為,可還滿意嗎?”
張士誠深深吸了口氣,欣然道:“很好很好,不錯不錯。鬼殘先生的武功,果然驚世駭俗,深不可測。我也甘拜下風了。”
神機子笑道:“誠王爺滿意,那便再好不過。既然如此,咱們不妨來談談價錢,如何?”
張士誠連聲道:“應該應該。請入屋再談。”當下重新返回客廳,分賓主坐定。張士誠滿麵笑容,道:“鬼殘先生,這次九四約戰,就決定請你來代表我們大周出手了。事成之後,張某人願意以黃金萬兩,白銀萬斤作為酬謝。”
鬼殘冷笑道:“黃金白銀?這些俗氣的黃白銅臭之物,老子要來幹嘛?”
張士誠愕然一怔,道:“不要金銀?”下意識回頭望向神機子。人是他介紹過來的,現在彼此正式談價錢,當然也需要他從中斡旋了。
神機子胸有成竹,笑道:“鬼殘先生是世外高人。金銀俗物,自然不在他眼裏。但鬼殘先生生平有個愛好,就是喜歡賞玩各種奇珍異寶。”
“喜歡賞玩奇珍異寶?”張士誠聽到這句話,轉念一想,立刻想到了鬼殘的盜墓賊出身。當即心中了然。他大笑道:“這個沒關係。大周王宮之中,各種珍稀古董多的是。到時候,鬼殘先生大可以自己去挑。看上什麼,自行拿走便是。”
鬼殘眯起眼睛,陰森森笑道:“哦,誠王爺這樣大方,當真我拿走什麼都可以?那麼……聚寶盤呢?”
張士誠猛然一驚,叫道:“聚寶盤?你說什麼聚寶盤?”
神機子微笑道:“王爺不用再隱瞞了。天下間誰不知道,王爺之所以能夠有今天這份基業和成就,全因為得到了天翔五靈之中的‘聚寶盤’。”
張士誠勉強笑道:“這個嘛……哈哈,江湖傳言,不可以當真啊。”
神機子卻搖頭道:“非也非也。那些所謂江湖傳言,貧道卻相信,正是誠王爺刻意為之,主動向外傳播的。”
張士德沉聲接口道:“我大哥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天翔靈物,何等珍貴?貿然公開,不怕引起有心人覬覦嗎?”
神機子微笑道:“這正是誠王爺的高明之處。天翔五靈的傳說,早已經婦孺皆知。宣揚自己擁有其中之一,正可以表示自己也是被文丞相選中,擁有爭霸天下的大義名分啊。”
張士誠麵色一沉,卻並不說話。神機子卻又自顧自地,繼續侃侃道:“其次,即使聚寶盤並不像傳說之中一樣,擁有聚寶變錢的能力。但仍然可以利用它,施展出各種手段,吸引來滾滾財源。當中實情,想必妙不可言。”
張士德搖搖頭,凝聲道:“這一切也隻是神機道長你的猜測,並沒有確切證據可以證實,聚寶盤就在我們手裏。”
“夠了,士德。”張士誠忽然又再咧開嘴巴,大笑道:“神機道長既然已經猜出了事實之八、九。那麼我們再狡辯下去,未免就不夠朋友了。
神機道長,鬼殘先生,所謂明人不說暗話,沒錯,聚寶盤確實就在我手裏,不過,正像神機道長所說的一樣。這東西是我們大周立足當世,爭霸稱雄的資格。所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它拱手相讓。你們兩位,假如一定要聚寶盤才肯出手幫忙的話,那麼便什麼都不用多說了。就當我張士誠沒福氣,請不起兩位吧。”
鬼殘雙眉倒豎,神色越顯陰沉。陰森森道:“張士誠,你是敬酒不喝,想要喝罰酒了?”話音甫落,他手起一掌,輕輕拍在身邊的茶幾上。陰烈邪勁應掌而發,赫然把一張以紫檀木造成,堅硬處不下於鋼鐵,刀砍斧劈也絕無損傷的茶幾,當場化為飛灰,憑空消散。
張士誠麵頰上的肥肉微微顫動,喝道:“我張士誠從販賣私鹽開始起家,幾十年來,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活的。想要威脅老子?呸,省省吧!”
眼看著鬼殘和張士誠兩人越說越僵,似乎隨時都會動手。神機子立刻站起來,雙手各自虛按,笑道:“兩位兩位,少安母躁。這是談生意嘛。開天殺價,不妨落地還錢。隻要大家有誠意,總能讓雙方都有得賺的。何必動氣呢?”
頓了頓,神機子又道:“傳言之中,隻要把一枚銅錢放進聚寶盤,第二天就能變出整整一盤銅錢。嗬嗬,眾所周知,當年南宋朝廷財政敗壞,到了後來,已經連給軍隊發餉都辦不到了。假如聚寶盤當真如此神奇,文天祥為什麼不利用它變出大量金子銀子,用來招兵買馬?
可見,聚寶盤能變錢,實在荒誕不經,不足為信。而誠王爺之所以放出這樣的流言,想必是因為,連誠王爺你自己,也搞不清楚聚寶盤究竟有什麼用,應該如何用,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