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見蕭昇現身,海山禁不住一怔,隨之獰笑道:“哈哈,還以為誰,原來是愛猷小子的一條走狗。好,來得正好!”
足踏萬劍,蕭昇徐徐降落,距離眼前妖邪,不過十步左右。他背手負劍,昂然屹立。淡然道:“哦,正好麼?卻不知道,你究竟覺得什麼地方好了?”
海山狂笑道:“本妖剛剛吞噬了擴廓帖木兒那家夥的魂魄,把他的薩滿陰神,和本尊天妖元靈相互融合,成就了前無古人的‘薩滿天妖’境界。
如今本妖邪功大成,正要找人試一試刀,看自己究竟強到什麼程度。你自動送上門來,那不是太好了麼?嗬嗬,還有,你也算得上是位強者,殺了你,把你的魂魄也一起吞掉。本妖究竟能夠再強化到什麼程度呢?哈哈,當真隻是想一想,也教人興奮啊!”
蕭昇一笑,湘神劍橫刃當胸,蕩漾出一泓秋水。銳烈劍意登時充斥八方,邪魔辟易。他哂然道:“貪得無厭的家夥,想要吞掉我嗎?那麼你就先試試,能不能吞得下這口劍再說吧。”
“……他媽的臭小子,不過是一名下賤漢人,你狂個屁啊!”
口中縱然狂妄,但蕭昇身上劍意之烈,卻讓海山本能地明白,眼前敵人的能耐,絕對更淩駕於黃禍警界的王保保之上。妖性狡詐,本來就不講究什麼堂堂正正。故此隻要能夠取勝,海山絕對可以毫無顧忌地,使用任何手段。
狂吼聲未絕,海山身形一晃,赫然施展出難以置信的極限高速,揮動狼牙妖棒迎麵狂轟。濃烈妖氣在棒頭上凝結成骷髏妖相,正是屠神第二法:刁魂破。這一下出手前全無預兆,不折不扣,就是偷襲。
然而海山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心。麵對這完全泯滅人性的極惡妖邪,蕭昇亦無半分憐憫。手辣之餘,更蘊藏了滿腔狠心。
心劍神訣:心狠--劍疾!
劍光若電,破空激刺。驚鴻一瞥,神劍妖棒,正麵激拚。“嗤~”輕聲傳響,彼此身影交錯,乍合而分。狼牙棒上凝聚的骷髏妖相,儼然應聲爆破。海山右側麵頰之上,也同時增添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劍痕。肌肉翻卷,慘綠妖血源源流淌。傷勢雖不算極重,卻已經把海山嚇出了一身冷汗。
薩滿天妖初成,海山信心膨脹,自負自大,目空一切。故此出手之際,難免有所輕敵。略吃小虧,在所難免。劍下受創,卻登時銳氣大挫。他心下凜然,隨之振作精神,狂催妖力,卷土重來。
說時遲那時快,海山身影瞬化,一變為六,同時從四麵八方搶上。狼牙妖棒狂攻猛打,亂砸亂掃,每一擊都豁盡全力,雷霆萬鈞。登時歪風四溢,“妖魂衝霄”。雖然同是屠神第三法,但此刻攻勢之霸道暴烈,相比起之前和王保保交手的時候,更要厲害了三倍也不止。
麵對一個收拾了輕慢之心,徹底認真起來的海山,單憑心劍神訣的任何一招,也不足以應付。蕭昇不假思索,身形急旋,手腕輕顫,劍芒激吐。心高--劍翔、心狠--劍疾、心冷--劍銳、心清--劍靈、心怒--劍激、心雄--劍猛。六大劍訣,同展齊施。
“當當當當當當~~”
電光石火之際,接連六下雷鳴之聲,鏗鏘炸裂。銳利音波八方擴散,刺耳欲聾。六道妖異邪影,應聲複合歸一。海山踉踉蹌蹌,接連倒退七步,雙臂之上,再度增添了整整六道深深劍痕。傷口血流如注,讓他顫抖,幾乎拿不住狼牙妖棒。
吞噬王保保的魂魄,凝聚出空前絕後的薩滿天妖。海山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可是此刻和蕭昇兩度交手,卻兩度受挫。第一次,還可以說是輕敵了。但第二次,自己明明已經全力以赴,怎麼還是落得受傷敗退?這樣的結果,海山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惱羞成怒,怒火攻心,殺性大熾。海山厲聲怪叫,雙手緊握狼牙妖棒,狂催邪能。誓以無上妖力扳回劣勢,狠狠摧破強敵。瞬間,妖氣如火山爆發,充塞了整片熔岩之地。
極邪妖氣,至陰至寒。在妖氣影響之下,原本足以煮鐵熔金的灼熱熔岩,赫然迅速冰凍凝結。四麵八方,盡是白霜鋪地,甚至寒入骨髓。如此奇觀,簡直百世難逢,更非世上任何人力所能為之。薩滿天妖的邪能,絕對驚天動地,神魔畏懼。
“不錯,這招算是比較像樣了。珍惜你的機會,全力施為吧。”
蕭昇仰天清嘯,脫手放劍,舉臂擎天,冉冉浮升。湘神劍懸在距離掌心三寸之外的所在,滴溜溜螺旋急轉。凜冽劍氣吞吐閃爍,鋒芒淩厲。這一刻,也不知道究竟是人馭劍,抑或劍馭人。隻知道人劍合一,再也不可分割。必殺劍招,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