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非雲兩度出手奪刀,卻兩度都遭遇天龍刀的強烈排斥,被刀中靈力狠狠反彈震開。雖說他早已運足功力護身,即使重撞石壁,也隻是石壁爆碎,本身則微痛不傷。但模樣狼狽,大大出醜人前,卻始終在所難免。
看著袁非雲這模樣,帖木兒的嘴角禁不住微微牽動,流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須知道神兵通靈,懂得自擇其主。若非神兵認定的真正主人,卻偏要強行駕馭神兵,那麼就需要具有驚世駭俗的絕頂修為。否則的話,隻是自取其辱罷了。
打個比方。天龍刀這類神兵,就像一匹野性難馴的烈馬。若不懂馴馬技巧,馬兒又沒有認主。那麼即使勉強騎上去,也隻會被這匹烈馬狠狠甩下馬背,摔個頭破血流。
天龍刀關係重大。袁非雲既然失敗,帖木兒更不遲疑,立刻扭腰挺身,躍出搶上,伸手就去拿刀。右手五指握上刀柄的同時,赫然同樣也有縷縷赤電從刀中衍生,凶狠暴殛反震。
帖木兒早有準備。她掐指捏訣,口中喃喃念誦。瞬間,但見無數深奧玄妙符籙咒文,猶如螢火,憑空顯現。隨之密密麻麻,不斷向神兵纏繞過去。被這些符籙所纏,天龍刀登時為之一顫,隨之收斂光華,煞氣暗藏,似乎再度蟄伏起來,不再基於展露鋒芒,屠戮天下。
帖木兒雖然不是神兵認定的主人,也不具備絕頂修為。可是她身懷半座萬象真藏,又詳細閱讀過王重陽所書寫的手劄。對於如何馴服天龍刀,自然有一套特殊法門。
就好比草原上的牧馬人,憑籍經驗和技巧,也能讓烈馬暫時安靜,並且乖乖跟隨牧馬人行動。隻不過,牧馬人也不能騎上這匹烈馬,肆意馳騁射獵而已。
具體到天龍刀上,就是帖木兒可以拿起它,但天龍刀在她手裏,和普通兵器差別不大,完全發揮不出神兵應有的威力。當然,帖木兒也有自知之明,並不奢望自己可以駕馭天龍刀。此刻寶刀到手,更不耽擱,立刻就要抽身撤退。
可是放著袁非雲在這裏,白鹿想要攜刀離開,卻絕不容易。須知道天龍刀乃蓋世神兵,威力無匹。對於任何練武者來說,都屬於哪怕豁出性命,也想得到的稀世奇珍。袁非雲假如得到此刀,盡可稱雄江湖,把天殘門發揚光大。退可把神兵交給大梵天王,換取活命的解藥。所以他如何能夠讓帖木兒得手?
說時遲那時快,袁非雲再度飛身急躍,尖聲怪叫道:“婊子,放下天龍刀!”不由分說,便已緊握雙拳,連環狂轟。
危急關頭,帖木兒纖腰一弓,雙足點地同時發力,返身往後倒縱,姿態騰躍如鹿。輕輕巧巧,就避過了這一擊。她無心戀戰,騰空打了兩個筋鬥,閃身欲走。
然而袁非雲輕功之快,更大出白鹿意料之外。隻是彈指刹那,這位天殘門掌門,已經活像冤魂纏身,再度逼近至咫尺之遙。他厲喝道:“婊子,不肯放刀,就放下妳的命!”再度緊握五指,狠狠一拳轟出。
這一拳,袁非雲已經動上了真本事。拳未打實,單單拳風撲麵,已經讓白鹿有壓膚欲裂之感。情況危急,已經不容細想。她迅速提腿,施展自己最拿手的“遊牧腿”與之相抗。
“嘭~”
沉聲悶響,轟然炸裂。拳腿相交,巨力反震。雙方各被震退。表麵看來,似乎彼此功力悉敵,不相上下。然而帖木兒剛剛站穩身形,立刻便感覺不對勁。她急急低頭觀望,隻見一條醜陋的青色肉筋,竟浮現在自己大腿之上。
這條肉筋,就仿佛是條活生生的蚯蚓,鑽進了皮膚之下,並且沿著經脈,不斷蜿蜒向上,矛頭直指帖木兒體內肝髒的位置。原來,袁非雲剛才那一擊,暗地裏潛伏有陰毒拳勁。雙方交手之下,拳勁潛入敵人體內,由內而外地進行破壞。
這等陰毒武功,正是天殘門兩大絕學之一:七傷拳。
七傷拳七傷拳。一拳裂肝、二拳震腦、三拳殛脾、四拳爆肺、五拳錐心、六拳絞腸、七拳破膽。先傷己,後傷人,一練七傷,七者皆傷。卻又能夠把敵人的攻擊力全數回贈彼身。
七傷拳勁入體之後,便針對敵人內髒,分層爆破。除非已經練上金鍾罩第十二關,全無罩門弱點的金剛不壞境界。否則任何護體神功,也絕不能抵受連續七次爆破的威力,輕則傷殘,重則暴斃,後果之嚴重,不堪設想。
驚覺拳勁入體,意欲發作。帖木兒立刻明白情況嚴重。她不假思索,當即便舉手一掌,重重拍擊在自己大腿之上。刹那間,銷魂真氣灌注而下,恰好把七傷拳勁截住。兩大邪功相互接觸,立刻展開拉鋸爭鋒。
若論邪惡歹毒,則普天之下,能夠與“銷魂極樂”相媲美之武學,絕對如鳳毛麟角,少之又少。七傷拳縱然厲害,也肯定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