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拳怒轟,力強者勝。“嘭~”低沉悶響炸開,術赤身如炮彈,向後倒飛開去。整條右臂隨之激烈顫抖,拳上皮開肉綻,鮮血飛灑,暴露出森森白骨,傷勢之嚴重,絕對觸目驚心。虎狼之爭,勝負分曉。鬥力鬥霸,蒼狼始終不如猛虎。
然而,狼性向來最是堅韌。縱然一招失利,也不代表會就此認輸,更不代表已經失去繼續再戰的能力。電光一霎,術赤騰空翻身,不但取回了一度失去的平衡,更重新調整至最佳作戰狀態。
狼軀隨之蜷縮如弓,打了半個空心筋鬥,活像被壓縮到最極限的彈簧,突然被放開那樣,把重新積蓄起來的力量完全釋放。雙腿伸蹬,不偏不倚,恰好蹬上了金鑾殿內,那根最粗壯的頂梁柱。
整座金鑾殿猛然搖晃,琉璃瓦片如雨亂墜。術赤卻已經借力狂飆,活像離弦之箭般再度俯衝殺出。絲毫未損的左臂亂拳狂轟,十足似千炮齊發。血神力--百裂!
“哈哈,不錯,夠狂夠狠,比你死鬼老頭子更象樣。既然捱得起‘一嘯紅塵驚’,那麼,便來接朕的‘再嘯湖海翻’吧!”
神色從容,談笑用兵。宋帝昺虎拳再出,拳勢猶如海嘯狂濤,一浪更比一浪強,一波還比一波猛。電光石火之際,“百裂”被轟得徹底分崩離析。術赤門戶大開,防線全潰。緊接著,淩厲虎拳毫不留情,狠狠砸上他的身體。
身上中拳之處,隨即浮現出無數猶如虎皮斑紋一樣的瘀痕。骨骼碎裂之聲,更如燃點鞭炮,劈裏啪啦,連綿不絕。術赤兵敗如山倒,慘烈狂嚎,又一次倒退飛撞,血灑長空。竟然直接撞破金鑾殿的牆壁,向外麵飛了出去。良久良久,方才隱約聽見一聲落地悶響傳來。緊接著,已是萬籟俱寂。
“哦,小韃子倒也了得。被朕這六成力量的一拳擊中,居然還能以真氣勉強護住五髒六腑,勉強存活不死?不錯不錯,比起當年那老韃子,總算要強上一點了。”
宋帝昺氣定神閑地放下拳頭,笑道:“小韃子潛力未盡,若然再多給他一點時間,相信能給朕帶來更多樂趣。這第三拳嘛,暫且押後半晌好了。”陰
頓了頓,宋帝昺收回目光,把視線改為投向伯顏忽都皇後,淡淡問道:“女人,妳是誰?”
被宋帝昺的視線盯著,伯顏忽都皇後登時嬌軀激顫,背上不期然一片冰冷,竟已被淋漓冷汗浸成了透濕。她下意識向旁邊移過兩步,把雪山皇子擋在自己身後。顫聲道:“我……我是……弘吉剌-伯顏忽都。”
“哼,什麼嘰裏咕嚕的?蠻夷韃語,簡直沾汙了朕的耳朵。”
宋帝昺冷哼一聲,眉宇間浮現出不耐煩的神情。喝問道:“朕是問妳的身份,不是問妳的名字。”
“她……她就是……皇帝的……第一皇後。”
說話之人並非其他,儼然就是奇皇後。
俗語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雖然,宋帝昺不可能和在場任何人成為朋友,但眼下,他首先針對的目標,卻是伯顏忽都皇後。客觀而言,這種行為對奇皇後有利。所以奇皇後當然要乘機開口,對伯顏忽都皇後落井下石了。
至於伯顏忽都皇後被幹掉之後,宋帝昺是否會立刻回過頭來,出手對付奇皇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可以等到之後再作考慮。但即使宋帝昺真要殺奇皇後,那麼能夠在死前親眼看著伯顏忽都皇後先死,倒也總算死得安慰,死得無憾啊。
仇恨之心,無比濃烈。奇皇後指出伯顏忽都皇後的身份,還不肯罷休。繼續追加了一句:“至於大元朝的當今天子,其實是個冒牌貨。真正的皇帝,早在好幾年前就死了。但是,在伯顏忽都身邊那個年輕小子,就是當今皇帝的兒子,雪山。”
“奇承娘,妳這個賤人!”
伯顏忽都皇後怒不可遏,更顧不上宋帝昺就在身前,破口痛罵道:“竟想借刀殺人?妳這蛇蠍心腸的毒婦,當真卑鄙!宋帝陛下,您別以為她是好人。這無恥淫婦,她也是皇帝的皇後,她的兒子愛猷識理達臘,正是當今的皇太子。”
看著兩個女人,相對怒目而視,爭先恐後地給對方揭短曝私的模樣,宋帝昺忍不住啞然失笑。他搖搖頭,陡然淡淡道:“夠了,給朕住口。”
聲音雖然不大,更未曾運轉絲毫內力真氣。可是宋帝昺一開口,兩名皇後登時便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出聲說話了。宋帝昺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森然道:“百年之前,蒙古韃子滅我大宋。此恨比天高,此仇深如海。今日朕既出關,韃子的什麼狗屁爛銅家族,便休想能再有一個活口。哈哈,那小子是韃子偽帝的兒子?那正好。就由他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