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邢少陽向二打聽如何前往君山,眉頭微皺後,估摸著自己路費還夠,可以前往君山。不過早春的時間,讓邢少陽覺得現在去那裏實在是早了些,或者晚了些。君山雖然常年有集會,並四季有人員駐守,但眾修士多半選擇隆冬時節前來此地交易,該換的換,該淘的淘,幾下來,自然能撈到需要的東西。
可是,壞就壞在初春時節,這個尷尬的時間:“唉,明知道君山一定要去,可現在去,總覺得心裏十分別扭。君山啊君山,為什麼你就這麼遙遠呢?”看著正午街道上那稀疏的人流,“還是到入秋吧,現在去,太早。修士的集會,真沒看過,希望不要和中的一樣。”想起早上那個年青武者,邢少陽對此次君山之行充滿希望。
懷著滿腔熱情,邢少陽幻想著能在淘寶會的現場遇到什麼樣的寶物,陡然,他的臉色一僵:“糟,忘記最重要的事。”邢少陽一拍腦袋,“這可是需要錢的世界,修士雖不計較這個,可起碼要以物易物!”想到那隻黃精,也不過三百來兩,還是世俗的銀錢,如果放到會場,怕和路邊的石子差不多;至於那雪參,隻對散修有吸引力!
拿出二百九十兩銀票:“如果把你們換成白銀,再用丹火精煉一番……還是不夠,修真界的精銀雖不多,但也少不到哪裏去。”邢少陽搜腸刮肚,愣是沒有想出一個有效的辦法,猛然,他想到了一個可能,“煉丹!對了,我師傅是嚐百草,煉丹的本事早被我學會了。如果用這本事……”身子猛地一僵,“不行,絕對不行!那會累死的,而且大庭廣眾之下,神識飛來飛去的,克扣耗材這種事可不能讓這些外行知道。”克扣耗材,是丹師界公開的秘密,如果是在結廬山,那沒關係,諒他們也不敢將神識飛來飛去。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邢少陽,將能想到的所有路徑演繹一次後,現自己竟然沒有一個方法能夠成功。為此,不得不把思維引上人合一這條路,這條最不願意接觸的路:“目前隻有它可行。”正欲往下思考,二送來了飯菜,給了些碎銀子,“退下吧,有事我再找你。”
看著飯菜,邢少陽還是勉強把它們吃了,並非難以入口,而是沒有心情:“道至公,一飲一啄。即便有人合一這種Bug一般的技能,也敵不過空空如野的胃和使用人合一製作物品時帶來的精神消耗。”
有些失落的邢少陽躺在床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該死的世界,這該死的體質,什麼時候才能到頭!修行十二要,我哪個都沒占到!十二味聖藥,現在……現在才出來,還沒有消息。這不行,那也不行,還不如在山上呆到百、歲……”真的要回去嗎?邢少陽捫心自問,不,我絕不回去,不混出個道道來,絕不回去,君山那兒不是行不通嗎?那好,我不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是英雄是莽夫!勇敢和魯莽從來隻看結果,“與其在君山上被人鄙視驅逐,倒不如在這俗世逍遙自在。”
“好,就這麼決定了!”邢少陽依舊在房中繼續自言自語,“明就去君山,但決不參加那君山會!二!”泄似的高聲嚷著,交代完該交代的事後,繃著一張臉,望著屋內的牆壁,心裏仍舊有一絲不甘。
君山,這裏的君山並非範仲淹《嶽陽樓記》中的八百裏洞庭湖的君山。看著這座煙霧繚繞的青山,邢少陽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一絲懷疑,洞庭湖畔真的是君山嗎?算了,這裏是這裏,雖然有個湖,也不過是湖,最多能供閑極無聊的旅人劃船遊湖而已。
“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信步走在湖畔,眼睛還不時望向山那頭的君山會駐地,心中那絲不甘再度浮現,“好一片梅林,可惜,不是寒冬時節。見不到雪虐風饕之下,那一剪寒梅傲霜之色。”
看著遊人對滿山春色的欣賞,邢少陽想起自己從前對四季的形容:春芽、夏盛、秋枯、冬禿,當時老師還這個“禿”字不好,現在想想很對,不如改成“藏”字,更能貼切地形容嚴寒之下的冬季樹木。坐在湖邊的亭中,心中頓生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微微細想,當睜開眼睛,世界又是一片清明:“此寶雖與我有緣,但卻不屬於我,拿來送人情,以後會有更大的回報。”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君山會,我有資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