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是一種奇妙的東西,邢少陽自己根本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卻懂得如何去破解心魔,他對尋陽子施展點心破魔絕,就是一個好證明。而對這一幹武者施展點心破魔絕,邢少陽可沒有那個功夫和閑情,不過是從饕餮紋飾中抽取辟邪的能力,暫時鎮住眾人,隨後從碧血丹心鐵中抽調正氣,驅除心魔。最後,才將兩種能量回收。
心魔已經驅除,此行的任務達成。人真是一個奧妙的生物,任憑我絞盡腦汁、搜腸刮肚,也不如在靈光閃現、想出在杜希文墳前跪下叩這招,讓江湖人士覺得憤怒和恥辱;我事先再怎麼使勁手段威壓,卻不比四諦之內直麵自我來的恐懼。玩味地看著這些武林人士,邢少陽很好地扮演著師弟的角色——如果話隻一個字,那個念頭突然再度浮現:我該怎樣做才能見到真我?
已經沒有力氣出“你為什麼還在這裏”,“你這個無顏術士,為什麼不也滾”等等類似的話語,剛才的“幻象”威勢恐怖,令人提不起勇氣麵對。這些江湖豪傑敢,他們寧可麵對童少鷗也不願意麵對這東西,實在是太恐怖太恐怖了。
繼續看著他們驚魂未定的表情,邢少陽覺得非常滿足,聚集在這裏的豪傑,可以不為名,可以不為利,但是他們一生中有幾人是沒有做錯過任何一件事的,有幾人是沒有殺錯人的,又有幾人正直到堅不可摧,哦,這點收回,我能看出來,這裏的人、沒有。
苦、集、滅、道,佛家四諦,佛教乘流必修也是至高法門。苦,指苦果,有三苦、八苦、無量諸苦,正好湊成一打油詩:生老病死愛別離,五陰熾盛怨憎會;千人千般求不得,苦壞行源無量業。集:是三界內的苦因,集意謂集聚,把見惑八十八使,和思惑八十一品的煩惱,統統集聚起來而成業因,隨業感報。滅:出世之果;滅是寂滅,就是羅漢所證的寂滅涅盤;他們在因地之中修行三十七助道品,斷除了見思煩惱之惑,滅除了分段生死之苦,所以證入不生不滅的有餘依和無餘依涅盤樂果。道:出世之因,道是道品,就是三十七助道品——四念處,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正道分;此法門乃是大乘、乘共修法門,也是四諦最後一門,能勘破此門,則稱菩提道果。
四諦法門,若不能勘破,修煉到最高也不過阿羅漢果!所謂阿羅漢果,就是信徒和典籍中的羅漢,別以為拜他們有用,羅漢又稱自了漢,就得了自己,救不了別人,好比歸元寺的五百羅漢;當然,十八羅漢除外,是佛祖坐下弟子,羅漢不過是個名稱,真正的本事,都達到了菩薩級。話回來,若是能達到阿羅漢果,按照等級換算的規則,即便你是仙界尊者,也沒有能力動自己分毫。至於我自己,情況特殊,兩邊的規則,都不適用。
猛然覺得自己在這裏呆得時間太久,邢少陽即刻離開。正如這些武林豪傑所知曉的,沒人知道無顏術士什麼時候到,也沒人知道他怎麼就突然消失了。此刻,一股莫名的驚詫浮現在眾人腦海——我們,真是要和這樣的家夥對抗嗎?
就在武林群豪們驚詫的當口,一道上青下紅的光芒掃過莊園上空。這些群豪先是不語,然後紛紛向周圍之人詢問有沒有看見那道光芒!這光芒著實詭異,仿佛月餘前的七日照世,那種威儀,那種磅礴浩大的能量……對了,或許這就是寶物出現的訊號!此時,群豪們紛紛往好處聯想,卻忘了這道光芒是一掃而過、不是遍布地持之以恒;群豪們也忘了,那光芒是上紅下青;群豪們更忘了,那光芒所及的地方,隻有紅綠二色,哪會有其他色彩!
可是,這道光芒來的太巧太巧,他正好照亮了人們的內心,給這些群豪以希望。就連離開的邢少陽也不禁皺眉,這是哪個門派的動作,搞出這般“驚動氣”的氣勢!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我的計劃,得趕快去看看!邢少陽握住饕餮紋飾,借用其中的貪力,來到目的地。
這是一篇被青蔥色環繞的山林,除了那幾對護雛的飛鳥和走獸,其他鳥獸紛紛不敢停下,逃命去了。“這裏就是人們貪欲所指的源頭!”言語中依舊有幾分嘲弄和譏諷,“恐怕即使是那些散仙,一時間也找不到這裏。”虛空中邁開自己的腳步,邢少陽緩緩走向與饕餮紋飾感應最強烈的地方,“隻是,布下此局的修士一定想不到,會有我這個拿著饕餮紋飾的異類。”你們的計劃幹我何事?但是,如果影響到我,我會毫不猶豫地毀滅,讓它成為一次純粹的靈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