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飛淩不是沒見過要好處的丹師、器師,但是這麼無恥、直接、毫不客氣的索要、訛詐,而且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從前那些領路的門人,常常用一個眼神,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一句看似無心的話來索要的報酬……不過,仲飛淩沒繼續想下去,這隻會令自己無法冷靜。
將酬禮遞出的瞬間,仲飛淩看見邢少秋的另一隻手,將那個絕脈鬼的身子轉了過來:靠,你們是丹師,不是打劫的,人家不過殺人越貨,而你們,則是在一點一點盤剝我的心血!你們,究竟要不要臉?遞出這份酬禮,趕忙遞出第二份酬禮,當然,仲飛淩實在邢少陽做出這個手勢後才給出的。不是不想早給、早點完結,而是怕給了他之後,那個手勢才剛做出。
草廬越來越近,仲飛淩的心情越不能平靜,麵前這個對自己一直扮鬼臉的絕脈鬼,正用陰森冷酷的笑容,配合上那雙狡詐惡毒的雙眼,計劃如何敲詐我為數不多的財產。特別是這個丹仙弟子邢少秋,不知道還會用什麼方法從我這裏獲取好處,雖然這些珍貴的食物,最後一定會落入這個比我強的修士手中,可畢竟中間多了一個丹仙,即使到手,感覺也不一樣。
仲飛淩想得多,邢少陽也想得多,不過和這個昆吾門的修士想法,正計劃著如何壓榨此人身上的剩餘價值。草廬,此行的目的地,在大眼瞪眼的運動進行了半個時辰後,終於有了大致的輪廓,距離房門十二丈的距離,邢少秋放下邢少陽,向屋子走去。仲飛淩自然明白這是禮數之一,恭敬地跟在後麵,不敢有一絲異樣。
“酬禮、丹方。”邢少陽沒有了孩子的歡鬧,一臉嚴肅道,“材料等會兒取出,現在還沒答應究竟煉還是不煉。”
“這是昆吾門為丹仙前輩準備的酬禮——蒼昊,還請丹仙前輩幫忙,煉就一顆茫茫碧落。”仲飛淩見邢少陽變了神色,當即不敢大意,即便邢少陽是狐假虎威,自己也隻能任由他胡來,若是在這裏得罪了鬼,自是吃不了兜著走。
“原來如此,那把你師門備用的酬禮統統拿出來,順便把你自己的財產也統統交出來。不然,別想我們給你煉丹。”邢少陽聽到茫茫碧落的名字,就知道昆吾門出大事了。至於為什麼是這個令自己討厭的人來,一是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和轟動,二是那個受傷的家夥不還沒有嚴重到十萬火急的地步,還能拖一段時日,但需要茫茫碧落來療傷;不然,怎麼會派這麼一個不懂規矩、不通人情事故的家夥來。
見邢少秋沒有反應,邢少秋身後那扇門內也沒有反應,仲飛淩怎麼會不知道這是丹仙默許的事,心中一邊罵著三師徒的無恥、可恨,一邊幻想曾經來這裏的修士,究竟被壓榨到什麼樣的程度。雖然心有不甘,可仲飛淩還是照做,取出了儲物戒指中的所有物品。此刻,耳邊傳來那個討厭的鬼的話語:“茫茫碧落,知道什麼意思嗎?”
“不知,家師有雲,隻需告知名姓,丹仙前輩自會知曉。”仲飛淩是個聰慧的人,從邢少陽的話語中也猜出了幾分,這顆丹藥,遠比自己想象的要重要的多。
“哦,果然不知道茫茫碧落的價值,不然怎麼會這麼囂張。”邢少陽心裏恨透了那個沒有講述茫茫碧落重要性的家夥,如果他了,這家夥一定……哦,那會放低姿態,被自己壓榨得更慘,看來那家夥還挺懂行,知道我們丹師心狠、手狠、壓榨他人價值的心,更狠。
仲飛淩臉上白一陣、青一陣,未作絲毫反駁,見邢少秋上前收走了自己的財物、酬禮和煉材,遂開口詢問:“不知何時方能成丹?”
“在這裏等著,一刻之後,自會給你茫茫碧落。”邢少秋走進裏屋,不過須臾功夫,那澎湃的火係波動,在草廬內散開。
邢少陽盯著仲飛淩的眼睛,緩緩道:“金丹有價命無價,不知道昆吾門誰這麼倒黴,竟然要用茫茫碧落來醫治。”
****************************************************************************************
茫茫碧落,取自唐人白居易《長恨歌》中“排空馭氣奔如電,升入地求之遍。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本書特指一種能夠起死回生的丹藥,能夠讓死者複活,傷者複原。不過複活的人必須是死亡七之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