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言不合(1 / 2)

八月的天氣依然炎熱,李星岩雙手死死地握著方向盤,麵包車裏彌漫著一股凍徹心肺地寒氣。隻有嗡嗡的馬達聲,才能讓人想起這是美麗的人間,而不是阿鼻地獄。

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天空,幾縷星星點點的月光,灑在豬腰嶺桐家林場的空地上,山裏傳來幾聲夏天獨有的歡快蟲鳴。昏暗的燈光隨著夜風輕輕地搖曳。山底下寂靜的桐家村裏,一隻野貓靈敏地翻過柵欄,在稻草裏潛伏下來,似乎期待著某隻肥美地老鼠能夠成為自己豐盛的夜宵。

蒼勁的鬆柏沙沙間相互低語。往日寧靜的林場空地上此刻卻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數百精壯的漢子分別站在空地兩邊,左邊一群人穿著黑西服、白襯衫,打著黑色領帶,手裏都拿著一米多長的直刀,前麵帶頭的是個長相斯文的男子,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右邊一群人穿著土藍色工作服,有的頭上戴著防塵帽,手裏拿的是五花八門,什麼板子、斧子、管鉗子亂七八糟的,顯得有些淩亂,但氣勢絲毫不弱。帶頭的卻是一個女人。簡練的短發,一身黑色勁裝,就像來自地獄的羅刹,讓人望而生寒。

“樸正哲,幾年不見,你們張老大的架子比以前大多了。”善芳背著手,打量了一下對麵的人群。

“善小姐稍安勿躁,李老大不是也沒來嗎?”樸正哲紳士地笑了笑:“今天就是兩位老大商量合作的日子,現在我們隻等了半個小時,善小姐是不是有些急了?”

“我們老爺子和張老大有什麼約定我可不知道。”善芳微微一笑:“咱是個小女人,就會擺弄些潑皮混混,沒事兒管個酒吧,看個賭場啥的。其餘的事和我沒大關係。”

樸正哲也不動氣,微微笑道:“善大姐真能開玩笑,在這渾江道上,誰不你善大姐黑寡婦的大名?善大姐這麼說可以就把在場的所有漢子都給損了。”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把頭幫幫眾左右分開,讓出一條空隙,程城帶著鐵木托從空隙間顯出身影:“芳芳不會說話,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樸堂主擔待著點,咱們兩家的老大今天是來談合作的,以後大家低頭不見抬頭的,互相照應著點對誰都有好處。”

山腳下緩緩駛來一輛白色的加長轎車,在黑色的夜幕襯托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連月亮也看不慣它囂張跋扈的模樣,悄悄招來一片稠密地墨色雲彩,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天空更暗了,林場邊上那些工棚屋簷下掛著的燈光愈發昏黃起來。

張天宇其實早就來了,隻是在山腳下地桐家村等待上麵的消息。接起手下打來的電話,得知程城已經出現以後他才吩咐司機開車上山。

車裏充滿了淡淡的香氣。後座上,歐陽紫燕靠在一個麵色紅潤的老者身上。張天宇向從後視鏡裏瞟了一眼。看到那個老者正在閉目養神,轉頭輕聲說道:“柳叔,待會還請您到山下幫我招呼一下那位高手,山上的事,我知道您不會有興趣插手的。”

歐陽紫嫣從老者身上緩緩坐起,慵懶的抻了個腰:“你以為柳叔是什麼人?就這些潑皮混混也值得他老人家動手?”

名為柳叔的老者眼皮之間露出一條縫隙,緩聲道:“如果真是你說的高手,我還可以替你阻攔一二,如果是普通人……”

柳叔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張天宇也明白如果上來的是普通人,這個老頑固是不會出手的,他隻能連聲道謝。

來到林場,張天宇跨出車門,那轎車就轉頭朝山下開去。在毛福毛祿兩兄弟的陪同下,張天宇大步走到程城麵前,笑著伸出了手:“哎呀!程老弟,我來遲了,下麵弟兄說了些不中聽的話,還請程老弟擔待擔待啊!”

程城打了個哈哈,握住張天宇的手:“張幫主別來無恙啊!剛才隻是跟正哲兄開了兩句無傷大雅的玩笑,哪有什麼可擔待的?張幫主多心了。”

張天宇疑惑地朝程城身後看了看:“嗯?怎麼李幫主沒有來?”

程城也在奇怪,怎麼老大這時候還沒有到,他皺起眉頭朝身後看了看,身後除了幾百條靜靜站在那裏的漢子以外,並沒有其他動靜。

冷場了兩分鍾,張天宇突然哈哈一笑,指著白色轎車:“夜深風寒,程老弟如不嫌棄,和我到車中一敘如何?”

程城看了看遠處的轎車:“不用了,這裏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話張幫主直說就行,我身子骨還算硬朗,也怕髒了幫主的座駕。等我們老大來了,自然會和張幫主商談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