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番-浪子(1 / 3)

斯加維拉斯的冬季讓人印象深刻,曾經有人這樣形容寒冷的天氣。“如果三歲的男孩在冬季站在外麵撒尿的話,一定會被快速結凍的冰柱給頂個跟頭。”雖然有些誇張,但足以說明人們對這種天氣的恐懼。

大衛提著笨重的行李箱推開破舊的房門。各種難聞的味道伴隨著酒精濃度極高的空氣迎麵撲來。他屏住呼吸站了一會,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邁一步。

“進來吧,別把這些來之不易的熱氣放出去。”

聽到那熟悉又變得更加蒼老的聲音傳來,大衛皺了皺眉頭閃身進了屋子“桄榔”一聲隨手把門關上。

“酒鬼,你是不是應該把地麵清理出一條可以行走的小路?”大衛踢開幾個空酒瓶子,拿著雨傘把一個放了半下空氣的充氣娃娃挑到身後,對周圍惡劣的環境抱怨起來。

“嘿嘿,你不是回來了嘛!一個星期以前這裏是有條小路的。”

床上破爛的棉被裏裹著一個禿頂老頭,手中還拿著一瓶劣質的勾兌白酒,說完就想顫顫巍巍的再來一口。

“啪”大衛憤怒地衝上前去,用雨傘把那瓶白酒打碎,抓住老者的脖領子提起來吼道:“你能不能離開這些該死的液體?哪怕隻有一天也好。”

老頭沒有生氣,他看著那些灑在床上的白酒慢慢滲進被褥裏,好像很痛心地歎了口氣:“酒隻有喝在肚子裏才會讓人發熱,這樣灑到被子上,隻會讓人感到更加寒冷。”

看著麵前這張和年齡完全搭不上關係的蒼老麵容,聽著他隻有靠酒才能取暖的冷漠讀白。大衛愣了一下,雙眼逐漸開始模糊,最後泣不成聲的一把將老者抱住:“對不起,父親,真的對不起,我沒有能耐,讓你受太多苦了。”

老頭欣慰地摸了摸大衛地頭發:“是父親沒能力,不能供你上學,不過有這樣的兒子,我很自豪,真的,我對真神起誓。”

大衛是秦人,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從母親死後,受了莫大打擊的父親便一蹶不振,賭博、打架甚至還吃過迷幻藥。那個勤奮向上的男人不見了。這個家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了一絲家的樣子,大衛漸漸長大,在教會學校讀完了初中後他沒有從父親那裏拿到一分錢。

教會的一位好心的秦裔修女看大衛是個可造之材,不忍心看到他得不到更好的教育,替他墊付了第一年的學費和路費,把大衛送到了華麗聖盾城軍事戰略學院就讀。

這是一座以培養軍事人才為主的重點高中,大衛很聰明也很勤奮,他經常能從那些教官眼裏看到嫉妒和惋惜。大衛能理解,誰讓他是秦人呢,那位善良的秦裔修女把世界看的太美好了,她不知道自己給大衛選擇了一所錯誤的學校。

美利加人是不可能把大衛這個秦人收入軍隊的,就像大秦不可能把一個美利加人收入軍隊一樣。就算勉強錄取了,也不會把他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大衛所學的那些知識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三年時間很快過去了,大衛以全部A+的優異成績畢業。看到一個個不如自己的同學被各個部隊調走,或者升入了更高級別的院校學習。大衛很自然地選擇了離開,他早就預料到了有這麼一天,所以並沒有沮喪。

勤工儉學讓大衛接觸到了這個殘酷的社會中不同階層的各種人群。他回到斯加維拉斯,獨自忙碌了半個月,把破舊的房屋修繕好,至少不會露風了。家裏的事安排妥當,大衛應聘到了一家普通賭場的保安職位。

轉眼間兩年過去了,那個曾經帶著一臉稚氣的青年靠著過人的智慧和敢打敢拚的狠勁在秦人區附近闖出了一番名頭,而且成為了賭場老板的準女婿。

大衛的父親很擔憂,他時常規勸大衛要謹慎、謹慎再謹慎,這裏不是大秦帝國。大衛對父親很尊敬,可是高學曆高智商的他並沒有把老人的教導放在心裏。

又是一個冬天來臨,大衛斜躺在賭場辦公室裏,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看著路上的行人哆哆嗦嗦地從賭場門前走過。

“進來。”一個高大的黑人得到允許,輕輕地開門進屋,恭敬地站在大衛麵前:“經理,東區的傑克幫來找場子,我們的發牌手已經頂不住了。”

大衛懶散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

“就那些隻會在門縫裏偷看女人屁股的懦夫嗎?”

高大的黑人點點頭。

“好吧,這些膽小無能的家夥最擅長打擾別人休息。讓我們給這些東區雜碎一點教訓。”大衛叼著根煙便趕到了賭場大廳。

“哦,我還以為是誰呢,薩姆,這麼冷的天氣,你為什麼不抱著垃圾堆裏撿來的婊子睡覺?來這裏搗亂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賭場的人員和周圍的賭客全都大聲哄笑起來。

薩姆眼中閃過一絲怨毒,馬上又恢複了平靜,等笑聲停息下來,他不緊不慢地揮動了一下手中紙牌:“怎麼?賭場開門做生意,難道還對誰來消費有限製嗎?”他不敢和大衛硬碰,薩姆知道對手是個瘋子,功夫不錯,而且砍人不要命。

“哎呀,我的確該找個婊子好好暖和一下了,聽說對麵的銷金窟裏新來了幾個不錯的黑頭發女人。我今天贏了不少,正好去瀟灑一回。”薩姆說完就想離開賭場。

一把寒光凜凜的砍刀突然夾在了薩姆那個肥嘟嘟的下巴上。

大衛握著刀柄,慢慢走到原地不動的薩姆麵前:“你是想贏了錢就拍拍屁股走人?”

“怎麼?你大衛看的賭場就是靠這個來做生意的?”薩姆雖然滿頭是汗,可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沉默。

大衛好像很驚訝自己突然拿出刀的樣子,退後兩步道:“不不不,尊敬的薩姆先生,我隻是太崇拜您的賭術了,所以才有些情緒激動,怕您離開。”他把砍刀往身後的腰帶裏一插:“我早就想領教一下薩姆先生的高招了。當然,您不可能想下水道裏那些肮髒的老鼠一樣隻會逃跑的。”

“我說的對嗎?薩姆先生?”

麵對周圍那些等著看笑話的醜陋笑容,薩姆怎麼也不能服軟了。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呢。

“你想和我賭?”他瞪著兩條隻能看到一線縫隙的眼睛問道:“我從來不和沒本錢的家夥坐在一起。”

大衛笑了:“唉~~,薩姆先生如果不願意的話,不用找借口的。”他把身體往旁邊一讓,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賭場沒有拿砍刀做生意的習慣。”

兩個人還是坐到了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