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去?”他橫在子禾麵前,螃蟹一樣地。子禾不搭理他,左衝右撞,他死豬似地在前麵堵著。
“你少攔我!”她急了,衝他大喊。
他不甘示弱:“你是我老婆,我管的就是你!”他用力一推,她來了個趔趄,這下她可真的氣壞了,也不知哪來的勁兒,冷不丁地向他一撞,撞了他一個人仰馬翻,他吭哧一下倒了。她抽身跑出去,小鳥出籠般消失在夜色裏。後麵傳來了陣陣罵聲,這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啊!
夏日的夜晚多麼的溫情,隻不過還是很熱。納涼消夏的人們在路燈下,公園裏,啤酒屋,咖啡廳,冷飲房歡樂地說笑著。子禾在人行橫道上默默地走著,她一會兒無所思亦無所想,一會兒又翻江倒海似的。橘黃的路燈,拖著子禾疲憊不堪的身影,長長的,長長的。天空明月高照,星光閃爍,這樣的生活還要繼續下去嗎?她千百遍地問自己,千百遍的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她猶豫著,彷徨著,時間被她一點點地浪費了;生活的光彩被她一塊一塊地磨損著;生命的真諦被她一次一次地耗費著。不管如何,劉自良的愛猶如一枚強勁的種子深埋於她心靈的土壤,並破土發芽,就要茁壯成長了。她掏出手機給劉自良打電話,電話通了,沒有人接,她多麼失望!好像熊熊燃燒的烈火被鋪天蓋地的大雨猛澆一陣一樣。她繼續走著,不停地撥打著手機。
這時劉自良還在浴室裏酣暢淋漓地洗澡呢!今天他很爽。其一,用自己的車作抵押成功的從銀行貸到了款,解決了燃眉之急——資金短缺問題;其二,李景文的工程停工了,這掃除了他愛的道路上的一塊絆腳石。浴池中的水清涼沁人心脾,他魚一樣地浮在水麵,自由地遊弋著,赤條條和水親密接觸著,一下子洗掉了生活的很多塵埃和汙垢。心變得純純淨淨的。他渴望一輩子這樣生活著,但他又知道這該是一個怎樣的奢望!即便是奢望他也常常這樣癡癡地想。手機拚命地響個不停,這時候是誰的電話?他帶著疑問披著浴衣走出浴室來到客廳。手機仍歡叫著,是子禾的。他接通了電話,對方卻不回答。“子禾!子禾!”他急切地喊著仍聽不到回音,隻有手機的嘟嘟聲。他恍然若失地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翻看報紙,又順手把它們都散放在茶幾上。抑鬱地打開電視,鋪天蓋地的廣告隨之而來,對他進行了一番狂轟濫炸,讓他暈頭轉向的。他趕緊抱頭鼠竄到又一台,裏麵正在名家訪談,你吹我捧地說著天和地,其情一會兒悲切切,一會兒喜洋洋,讓他作嘔。他關掉了電視。沏了一杯上好的普洱茶,慢慢品著。子禾一定是生氣了,要不為什麼不接電話?他暗自神傷。一頭把自己摔到了床上,睡也睡不著,索性起來站在陽台上仰望天空,一顆流星劃過天際,讓他感歎不已;俯視大地,街上行人越來越少,兩旁的店鋪也越來越冷清,繁華過盡啊!他的目光就這樣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上的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