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自良:可以!晚上再聯係。
他掛了手機,又凝望著子禾的家門很久。無論有多麼得不舍,無論有多麼放心不下都要深埋於心底呀,暫時!
李子禾匆匆地趕到家裏,這回她的心堅定了許多。夏日的驕陽炙烤著大地,炙烤著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也炙烤著她的心。花草樹木仿佛馬上就要燒起來一樣。知了在樹上不敢歡鳴了,即使偶爾一聲,也是臨死前回光返照似地喘著氣哀鳴一聲——熱死了!屋裏傳出電視的聲響,她一步跨進了屋子,屋子裏的一切讓他呆住了!李景文和兩個孩子東倒西歪地躺在了床上,他小山似的肚子起伏著,鼾聲不斷,衣服散亂在床上,沙發上。吃的喝的亂七八糟地哪裏都是。電視電腦裏的畫麵不停地跳躍著。她的心裏好像吃多了年糕,特堵得慌,這哪裏有家的樣子!她木然地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茶幾上吃剩下的西瓜和那把水果刀。
這時李景文翻了一個身醒來了。他坐在床頭,晃了晃腦袋,揉了揉眼睛,掏了掏鼻孔,一眼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子禾。他咬緊牙關,臉色越來越沉,最後豬肝一般了。猛然站起,瘋狗一樣的向子禾衝去,嘴裏嚎著:“你上哪兒去了?你還有這個家!”
子禾也站起來,下意識地拿起水果刀。“你別過來,過來我就死給你看!”他一怔,站在屋子當中。
“好!有你的,你這個騷貨,你這幾天幹什麼去了?”他渾身顫抖。
“你少侮辱我!”她拿著水果刀上前一步。他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
“我幹什麼與你無關!離婚!我們!”
“你真說出口,離婚?你就自由了。你甭想!他媽的!我旱死你!我不離!”他獰笑著。兩個孩子此時被他們吵醒了,站在床邊,眨著惺忪的眼睛,膽怯地瞅著他們。
“你想不離就不離啊,沒門兒!我們法院見!”她轉身向外走。
兩個孩子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媽!媽!你不要我們了,你別走!”兩個孩子淚如雨下,一人抱著她的一條腿大喊著。她本已鐵了心,孩子又是眼前的一道坎兒,她撫摸著他們的頭,心如刀絞,悲憐之情難以言表。李景文長長重重地哎了一聲,把所有的憤怒都撒在了眼前的茶幾上,一腳踢翻了它,揚長而去。兩個孩子抱緊她的雙腿,她用力地拍著他們的頭。“不怕!不怕!有媽在!”
這次,子禾的心徹底死了,對他,對這家沒有了一絲一毫地眷戀。唯獨孩子還牽扯著她,讓她這次最終沒有邁過這道坎,不過她的心裏跟明鏡似的,離開這個家,離開他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經過這次小的家庭戰爭,李景文愈加地放縱了,終日裏花天酒地,任意揮霍他老子留下的錢。兩個人互不幹涉,相安無事。她有更多時間來考慮,更多時間來思考劉自良的愛。
夜漸漸地拉起帷幕。喧鬧了一天的城市又開始另一種的喧囂和繁華。大街小巷彩燈閃耀,音響震天,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劉自良轉完了工地,開著車到事先定好的亨德大酒樓。服務員把他客客氣氣地接進來。“先生,您好!您要哪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