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路就費了這麼大的勁,再這麼走下去真不知道會怎麼樣,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馬三炮對裏麵是什麼情況一點都不熟悉。
馬三炮這才想起害怕來,村裏人把這裏封起來一定是有原因的,這裏麵一定是有什麼讓人畏懼的東西。他就這麼跑進來會不會連命都丟了。馬三炮越想越怕,就停住了腳步。
他想還是回到高牆邊求救算了,頂多挨個學校的處罰,然後讓全校學生笑話。反正也不會掉塊肉,時間長了也就都忘了。
這雖然不是馬三炮的做事風格,他還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但是形勢所逼,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正要往回走,突然聽到在旁邊的草叢裏傳出“吱吱”的叫聲。
馬三炮聽過各種動物的叫聲,也熟知各種叫喊,他一聽這動靜就是老鼠在叫,不過還是嚇了他一跳。
這荒野之中比沙哈拉沙漠還要荒,他在這裏呆了半天連隻麻雀都沒看到,還以為什麼活物都沒有。
老鼠並不會引起馬三炮的好奇,他見的老鼠多了,但是這裏的老鼠他倒要看看。如果以後跟別人說起來,還可以以此為素材編個老鼠大鬧天宮被壓五行山,又西天取經的故事。
馬三炮用棍子撥開草叢,眼前的景象嚇了他一跳。這不是普通的老鼠,而是一隻將要成為別人午餐的老鼠,這不是普通的場麵,而是刀光劍影,你撕我咬,你爭我奪的生死場景。
一條灰色的蝮蛇緊緊咬住了老鼠的尾巴,老鼠為了活命拚命掙脫,但是蝮蛇不會放過它,柔軟的身體把老鼠卷得不能動彈。可憐的老鼠不管怎麼掙紮都逃不脫蝮蛇的武力,隻能用它的小嘴發出吱吱的淒慘而絕望的叫聲。
螳螂補蟬,麻雀吃蟲,貓吃老鼠,這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從他們從娘胎裏出來就注定了會有這樣的命運,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馬三炮可以救一直老鼠,但是總會有下一隻老鼠被吃掉,所有何必去幹擾別人。
馬三炮站起來準備要走,但是他剛站起來,那老鼠的叫聲就大了很多,好像是專門像他求救。
聽那老鼠叫的淒慘,馬三炮也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罷了罷了,今天就救你一命吧。馬三炮用木棍衝蝮蛇身上捅了幾下,那蛇不願意搭理馬三炮,卷著老鼠翻了幾個跟頭,離馬三炮遠了些,好像是說你別管閑事。馬三炮看那蝮蛇這麼不給麵子,衝它七寸就是一下。那蛇看馬三炮不是好惹的,翻個跟頭就丟盔卸甲地跑了。
那老鼠撿了一條命,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好像還是驚魂未定。
馬三炮對老鼠道:“小家夥,以後小心點,再被卷了麻花,我可救不了你了。”
那老鼠似乎通人性,看到馬三炮和它說話,就翻身而立,衝馬三炮“吱吱”叫了三聲。
馬三炮一看樂了,嘿,感情這家夥身上還真有素材,這得看看,說不定自己也能寫一本比《西遊記》還要西遊記的了。
那老鼠也不管馬三炮嘲笑的表情,衝他叫了三聲之後就往一邊跑,還回頭看馬三炮,似乎是說你跟著我走。
這樣子的老鼠馬三炮還是第一次見過,看來賊眉鼠眼的老鼠形象要變一變了。馬三炮本已下定決心要回高牆邊上求救,但現在竟然受到了老鼠的邀請。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被救一命當以身相許。馬三炮想我至少救了這老鼠一命吧,不管怎樣他不應該會害我,再說他實在不願意被全校學生看笑話,所以幹脆就跟上這老鼠玩一回吧。
老鼠在前麵帶路,邊走邊衝馬三炮叫上幾聲。馬三炮在後麵跟這老鼠跑,他發現自己真的跑不過老鼠。
先前馬三炮在這裏找不到路,但並不是沒有路。那老鼠帶著他貼著山邊跑,不知什麼原因那裏的雜草要少很多,但確實可以稱之為一條路了。這一人一鼠,一前一後,就飛快地跑起來。和老鼠跑也有趣了許多,馬三炮也沒感覺到累,就這樣跑過了山坳,又進了山穀,大概又跑了半裏地,一個村落漸漸出現在馬三炮的視野裏。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村落。
是的,馬三炮擦一擦被風吹迷了的眼睛,他再次確認這不是一處普通的村落。起碼在馬三炮的眼睛裏還沒有出現過這樣豪華、這樣齊整的村落。
村子裏的院子大概有幾十座,每一座和每一座都是固定的距離,就和棋盤上的旗子一樣整整齊齊擺放在那裏,而且不知是用了什麼樣的擺放方法,遠遠地看去,每一座院子都能享受陽光,都是那麼地富麗堂皇。
當然,整齊的原因還不止這些。在農村蓋房子,一般都是就地取材,砍幾棵樹做大梁,夯一些土磚壘牆。房子剛蓋起來的時候還有點新氣象,但泥土不及風雨滄桑,幾年之後就會變得和老樹皮一樣難看。馬三炮眼前的這些房子也是屬於農村,也是在土喀喇窩裏,但是這裏的房子看不到一定點泥,所有房子都是用青磚青瓦蓋起來的。
馬三炮看到這樣的房子,無疑等於是在農村看到了五星級大酒店,那種震撼是難以言喻的。馬三炮不禁想,是誰在這麼隱蔽的地方建造了這些繁華?是誰在這窮鄉僻壤裏開拓了這些天地?而且還不讓別人看到,要用高牆和懸崖把這裏與世隔絕。
難道是康熙爺微服出訪搞女人搞到了這裏,然後蓋了這麼一處行宮?
馬三炮迫不及待地想要到裏麵探討一番了。他早已把害怕這兩字拋到了腦後。他在語文課上讀過《桃花源記》這篇課文,也許他今天就能發現這麼一個地方,等他回去的時候好和同學們好好炫耀一番。
和剛才的路不同,進了村子以後就有了路,也不能稱之為路吧,起碼是有了路的跡象,隻不過因為瘋狂的野草和瘋狂的小鳥已經把路破壞的失了模樣,放不開腳,也走不了路。
和剛才的路不用,馬三炮途徑的地方不全是野草了,在那野草之間還有不知名的花草。那花朵大的雍容華貴,小的清秀絹麗,也不知是什麼名字。馬三炮叫不上這些花草的名字,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人說過。那些花草往往是生長在靠近院落的地方,可能當時有人居住的時候站在那裏的。
這裏的房屋高大而又漂亮,寬敞而又明亮。馬三炮雖然沒敢進入到院落裏,但是從門口張望幾番,已經被這裏折服了,他想要是自己能住在這裏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