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歿……歿了?怎麼可能,再胡鬧,當心我治你的罪!”
心一顫,驚。這句話,似曾相識。
隻聽那宮女言:“公主,奴婢句句屬實,請公主去顏華殿。”
顏華殿,夕顏所住之處。無一絲白,無一點聲,靜悄如水。她之前因後宮獨一後妃而受盡恩寵,人人皆羨之;而如今屍骨未寒,宮中冷清無一人探望,人人皆棄之。
人走茶涼。
夕顏靜躺在床,麵色紅潤,似沉睡,永無醒。敷衍,造作,如同過眼雲煙。
她無言,無聲,無動,甚至,無情……
昨夜,今晨,幾個時辰,將活人轉變為死屍。
那一抹微笑,可能是她留在人間最後的禮物。
“公主來了。”不知倡後從何處來,她輕聲細語,這態度倒是頭一遭,好似,我真如她親生一般。
“美人歿了。”倡後輕描淡寫地說道:“她臨死前想見你一麵,可我,又怎會讓她如意。”
“你……賜死的?”
“你宮裏不是有個叫碧玉的小丫頭嗎?”
始終未成見身影的碧玉,不會與此事有牽連吧?
我問到:“碧玉,她怎麼了?”
“碧玉這丫頭約莫在子夜時分,來我宮中,向我訴道:夕顏是郭開隱藏在宮中的眼線,為的是替大夫報仇,除掉我。”倡後輕蔑一笑,繼續說道:“除掉我,僅憑幾個黃毛丫頭,可沒那麼容易。”
她話語中最後的幾個字,咬的格外清晰。
“碧玉,如今在何處,你把她怎麼樣了!”
“陰間。”
心又是一顫,狠狠的一顫。
倡後說道:“她那晚和我信誓旦旦的說道,以她性命作為擔保,咬定夕顏是臥底。我秘密帶她到顏華殿與夕顏對峙,可誰知夕顏所有之話皆無破綻且順理成章,碧玉啞口無言,我便以碧玉擾亂宮維,誣陷後宮後妃之名處死了她。”
倡後字字平淡如水,我淚已兩行。我狠狠的抹開淚水,狠狠的。心,被這些平淡無奇的話語揪的生疼。如今,趙王宮中,與我感情較深的二人都雙雙離去。
我哽咽道:“那……既然得知夕顏無罪,為何要賜死她。既然……碧玉對王後忠心一片,也要處死她?”
“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至於碧玉,她犯的是宮中大忌,死有餘辜。”
碧玉曾要說因初見麵的耳光內心愧疚,所以保護我……我忽然明白:夕顏在我還未曾是公主時,對我羞辱。從那時,碧玉便記恨夕顏,於是,那晚與夕顏的談話,她聽得真真切切。為了我不再受夕顏屈辱,就在王後那裏告了夕顏一狀。
膽汁回流,鼻子一酸,強忍著感情比放聲大哭更加難受,不能哭的眼淚最疼。郭開的目的,陰差陽錯的得逞。
“好好做你的公主,為我趙國,保一世太平。”
“現如今,我和親有要求。”
“你要和我談條件?笑話!”
“先王後看來的確是笑話,在趙國,誰能權高於先王後?但是先王後即使權在高,不答應我的要求,終會被秦國滅掉,到時日,終不保先王後榮華!”
“你在威脅我?”
我說道:“夕顏離世,先王後倍感痛心,即日,於美人晉為後位,葬於後陵,於王後之禮入殮!碧玉乃公主摯親,不幸遭他人陷害,先王後恐公主憂思,於公主之禮入殮!”
“蝶玉啊蝶玉,你連說辭都想好了,你又有何把握?我怎可能讓這卑賤之人,入我王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