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和我猜的一樣,水池底有通道,我深吸一口氣向通道深處遊去,聽見身後接二連三的噗通聲,應該是其他盜墓賊相仿我們的辦法脫困。
遊了沒多久就看見前方有光亮,浮出水麵看見宮爵和田雞站在一處石板上,田雞把我從水裏拉上來,裝備和工具大多全丟在前室裏,就宮爵居然逃命還背著包,幸好裏麵還有兩把手電,不過田雞手裏的槍進水成了廢鐵。
打開手電看看四周的人,進墓的時候二十來人,現在隻剩下七八個,黑衣人居然也活了下來,陰魂不散的站在最後。
打開手電居然還壞了一個,我手中的手電如今是最後的照明工具,想想剛才還真是險象環生,我差點沒把血擠出來,少一滴尿估計今晚就撂這墓裏了。
“出不去就算了,小爺要是能重見天日,非把你褲子給扒了,我倒要看看你的禮義廉恥長啥樣。”想到氣就不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指著宮爵,然後用手電晃了晃田雞。“到時候幫我抓住他手。”
“出去扒他褲子這不太好……”田雞擰著衣服一臉壞笑。“要扒就現在。”
“現在就現在,多半也出不去,這口氣不出死了也憋屈。”我和田雞一拍即合,橫豎一死也不能便宜了宮爵。
宮爵一怔,應該是沒想到這節骨眼上,我還惦記捉弄他,這身匪氣都是被四方當鋪那幫耗子熏陶的,性情中人不拘小節,沒那麼多講究,怎麼快活怎麼來。
宮爵往後退了一步,樣子有些緊張和慌亂,雙手已經握緊成拳,和當初揍我的時候一個表情。
我已經逼了上去,看見田雞突然停住,皺著眉頭把頭轉向我們身後的漆黑,我立馬退了回去,剛想問什麼事,田雞搖手讓我別說話。
有風從墓室深處吹來,沒有之前那樣凜冽,緩慢而輕柔,隱約間我聽見有悅耳的聲音傳來,像是什麼樂器在撞擊,婉轉動聽,田雞應該也是聽見這聲音。
“像……像風鈴聲?”宮爵也從後麵走上來詫異的說。
聲不斷、簷響風鈴,甚是悅耳動聽。
我慢慢點點頭,那清脆的聲音漸漸清晰連貫,像是掛在屋簷下的風鈴,徐徐而來的微風中,悠閑愜意的搖曳,我甚至都快忘記如今在地底的墓室之中。
我拿著手電慢慢往前走,試圖追尋這聲音的來源,這個墓室要比之前放置屍鰻的更大,可是越往裏走聲音雖然變的清晰,但我卻始終無法確定方向,感覺那聲音圍繞在我們四周無處不在。
沒有火把靠手電很難一目了然看清楚這墓室的結構,宮爵忽然從身後拿過我的手電,然後慢慢上移,我們的目光追隨者光亮抬起,然後每一個人都目瞪口呆驚恐的張開嘴。
一具隻剩下骨架的屍骸被懸吊在高聳的墓頂,在風中左右晃蕩,隨著光亮的轉移,整個墓頂猶如屍骨蒼穹,上吊著全是這樣的屍骸,密集的骨骸相互撞擊如同風鈴般發出聲響。
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場麵,讓我們惴惴不安噤若寒蟬,那聲音如今落在我耳裏變的詭異,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會被吊在這裏,這個貝墓從一開始就邪門的很,燈光中那些屍骸低垂的頭骨,黑洞洞凹陷的眼眶死死的盯著我們這些闖入的人。
我突然有些好奇,這個墓裏到底埋葬著怎樣的墓主,為何如此殘忍喪心病狂,這個墓主到底想幹什麼?
哐當。
清楚的聲音讓所有人心驚膽戰的嚇了一條,低頭才看見是一個散落在地上的金器,慢慢發現這墓室的地上四處都有丟棄的金銀器和珠寶。
身後的盜墓賊頓時忘記了恐懼,眼疾手快的在地上搶奪。
田雞拉了拉我衣角,我看著向他手指的方向,黑暗中依稀有一個棺槨的輪廓在明滅,我讓宮爵把手電照過去,在墓室的正中果然看見一個棺槨。
走進辨認那棺槨以榫卯結構相連,用大木條疊壓成方形的槨室素麵貼金箔,而棺外繪製精美彩繪,我數了數這口棺槨竟然有兩重,所用材質是梓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