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著薛心柔進入岔路,根本不能稱之為是路,一條極其狹窄的石縫,周圍石壁開鑿的很粗糙,沒有打磨的痕跡,這條石路不應該是神殿修建時規劃好的,應該是在很倉促的情況下挖掘。
“爸,這裏還有工具。”葉知秋從石路的角落找到一把短鏟。
葉九卿接過去,短鏟上有很多卷口,而且沒有手柄,在附近這樣的工具隻有零星的幾把:“一般來說,修建遺跡的最後一批人會被坑埋在遺跡中,當是殉葬,但為了防止這些人逃脫,會收走所有工具,這裏被坑埋了這麼多人,可隻找到這幾把工具,可見是這些工匠偷偷藏匿下來的。”
“應該是意識到不可能出去,所以打算借助這些工具逃出生天。”我看回看看石路,是向神殿裏麵延伸,眉頭一皺大為不解說。“既然是為了逃命,應該往外挖才對,怎麼反著往裏麵挖?”
“這條石路成弧形,很顯然是打算繞過斷龍石,看距離估摸著離洞壁已經不遠。”田雞環顧四周聲音詫異。“可這裏的屍骸比外麵還要多,可見這些人在挖掘的時候應該受到襲擊,既然身上沒有傷害,到底是什麼襲擊了他們?”
“這地方邪乎不宜久留。”葉九卿從包裏掏出工具,讓我們齊心合力盡快挖通石路。
宮爵忽然抬手示意我們安靜,她凝神靜氣聽了片刻:“外麵好像有動靜,窸窸窣窣的到處都是。”
我們進入神殿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關閉了入口的封石,不可能還有人會進來,宮爵搖頭說不是人的腳步聲,想到外麵那麼多死因不明的屍骸,我們頓時警覺起來,田雞從腰間拔出刀往外走,葉九卿讓宮爵和葉知秋還有薛心柔留下繼續挖,如今退無可退,這條石路是我們唯一逃生的希望。
我們從石路出去,被燈火照亮的通道裏除了那些屍骸以為什麼都沒有。
“該不會是宮爵聽錯了吧。”田雞握著刀全神貫注張望。
“你見過宮爵有聽錯的時候……”
我剛說到一半,突然腳下一絆,有什麼東西猛地扯住我的腳腕往屍骨裏拉,我猝不及防直接被拉倒,本能的扯住離我最近的田雞。
有條墨綠色的藤蔓從屍骸的陰影中爬出來,繞了幾圈盤在我腿上,藤蔓的一頭高高揚起,看樣子要往我身上紮,田雞眼疾手快,一刀砍斷藤蔓把我拉了起來。
本來韌性十足的藤蔓一被砍斷,馬上像被烤幹了一樣縮成幹巴巴的枯枝,隨便折一下就斷成幾截。
我倒在地上時候才看見通道的頂部,上麵密密麻麻掉掛著屍體,像一個個被吊死在上麵的人,仔細看才發現這些屍骨的身上全都纏繞著樹藤。
“小心,這玩意危險的很!”葉九卿大聲提醒。“上一次在去靈山金城的時候遇到過,千萬別被樹藤刺到。”
葉九卿這麼一說我才想起,在通往靈山金城的樹林迷宮中,這種能吸血的樹藤是專門用來防止巫族離開靈山的。
就在我們恍惚之間,一根長長的樹藤猶如遊弋的毒蛇般,從屍骸的陰影中遊動出來,我分不清這到底是動物還是植物,但分明有著意識,靈山金城和這裏都有這種東西,可見是歸墟祭司創造出來的生物。
樹藤向離它最近的田雞卷了過去,那墨綠色的樹藤頂端有十字形的花蕊,像是一朵綻開的白色花朵,但細看那竟然是布滿尖齒,令人毛骨悚然的嘴顎。
地上傳來窸窸窣窣的摩擦聲,不斷有藤蔓從屍骸中爬出來,一時間整個通道內,四麵八方全是數之不清的樹藤,張開的嘴顎如同一朵花蕊在枝梢末端高高仰起,像吐著芯子的蛇,向我們包圍過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連成一片,聽的人頭皮發麻,田雞利刃在手,動作敏捷揮刀而出,砍斷逼近的樹藤,我和葉九卿全力戒備不敢有絲毫差池,好在白近也是練家子,根本不把眼前這些東西放在眼裏,長刀砍藤刀過藤斷。
可樹藤太多,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畏懼,源源不斷向我們遊弋過來,距離我們身體越來越近,我們相互依靠後背擋在石路的入口抵禦,葉九卿大聲衝著石路裏喊:“快點挖,堅持不了多久了!”
石路裏叮叮當當的挖掘聲更加密集,我看著地上這些屍骸才明白過來,當時這些工匠就是遭遇到樹藤的攻擊,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全被絞殺,如果再不能從這裏離開,相信用不了多久,這裏隻會再多幾具屍骨而已。
我剛想到這裏,葉九卿因為衝著挖掘通道的宮爵她們說話分心,好幾天樹藤偷偷貼地爬過來,到了葉九卿麵前才一下子彈起,張開的嘴顎如同毒蛇一般刺過來。
情急之下我猛用力把葉九卿拖回來幾步,還好退得及時,再慢半步,那幾條藤蔓就會刺到葉九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