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見她聽話,便也不再說什麼,囑咐了兩句就要回去,柳屏蝶卻忽然叫住了她:“沈公子可是也住在這裏?”
芸兒皺了皺眉,柳屏蝶心無城府的笑了起來:“沈公子當日曾說要與我做鄰居,我故此一問。”
芸兒聞言釋然,點了點頭:“確實相隔不遠。”
“那明日,我可否去探望一下他,畢竟我初來乍到。”柳屏蝶笑的溫和。
“這要看沈公子和公子明日有沒有事情了,明早我來告訴姑娘。”芸兒恭敬的說著。
柳屏蝶點了點頭:“有勞你了。”
芸兒笑著轉身就走了。她一走,柳屏蝶急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這個小丫頭本來以為是大戶人家的丫鬟,但是看她雖然對自己客氣,神情之中卻全無在意的意思,而且看她走路極其輕巧的樣子,這小丫頭隻怕不簡單。
“都安排妥了?”青艾站在院子裏看著回來的芸兒。
“稟告主人,一切都已妥當。”芸兒跪在青艾麵前,眼神清亮,整個人的氣場陡然變了,分明就是個青階修行者。
“她如何?”
“久經歡場,但自視甚高,掩飾的倒不錯,對沈公子隻怕心懷敵意。而且,她似乎並不想隻當個樂姬。”芸兒據實相告。
“嗯,你下去吧。”青艾點了點頭,芸兒立刻閃身消失,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人。
“王尊。”青艾單膝著地。
“她今天一整天都沒搭理我。”禦千行苦惱的看著青艾:“我已經道歉了,團團的事情,確實是我不對,但是怎麼哄都不跟我說話,是不是有些過分?”禦千行皺眉,想著在季蒼國的時候,她簡直就是柔情似水啊。
“額,鬥膽請問王尊,你是怎麼哄的?”青艾聽到這話,頓時腦門子起了一層汗。
“無非就是說些討她高興的話麼,怕她悶在家裏不高興,想帶她去看花遊街,但是她一句話都不肯搭理我!”禦千行想到這裏,臉上又是一陣黑。無聲的沉默,她這是打算跟自己冷戰不成。
“咳咳,王尊,也許讓王妃靜一靜也好。”青艾躊躇著,怎麼跟禦千行說比較好呢。
“最近聯盟之事已經差不多了,按照我看到的魔族的推斷,我們的好日子不會有太久了?”禦千行歎息。
這幾個月他們其實都在極力回避一些現實,就是因為知道現在的日子來的不易,所以都很珍惜,但是自己心急的越了雷池一步,引得沈越溪如此反應,實在是有些不值當的。如今時間緊迫,他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還哪有時間讓她去靜一靜。
他有些後悔,如果,那日隻是占了點小便宜就收手了,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生氣了,如今說不得他們還手牽著手坐在畫舫裏聽琴呢。
“咳咳,王尊你其實應該高興的。”青艾苦哈哈的皺起了眉頭,王尊果然是隻長修為,在感情方麵,真是白目的很啊。不過,一直隻被教導皇權政治的人,何嚐不是一種必然。
“我找不到高興的理由。”禦千行皺眉,沈越溪不搭理他,麻煩事馬上就要來了,他確實找不到高興點的理由。
“也許,王妃隻是在吃醋。”青艾歎息一聲,指望著禦千行旁敲側擊的理解,是不成了。
“吃醋!”禦千行的眼睛驀然一亮。
月光泠泠透過窗,落在了沈越溪的屋中,她閉目打坐修行著,忽然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團團感到她的動作,睜開了眼睛看著她。
“沒什麼。”沈越溪搖了搖頭,將剛剛心中陡然升起的那一似異樣難受的情緒壓抑在了心中。
她知道那是池紅衣!池紅衣在難過。共用一個身體久了,她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一些池紅衣的情緒。就像今日一整天,她心中的感覺都不好,總覺得池紅衣好像要隨時衝出來奪取主動權一般。
最近的日子過的實在是安穩,她和禦千行也是空前的放鬆,但是陡然出現的池紅衣的這種感覺很不好,她生怕禦千行發覺,是以一天都沒有搭理禦千行,禦千行恐怕還當自己在生氣。
想到禦千行今日一副小心翼翼,看自己臉色的樣子,她就不禁好笑。
在禦千行心中,自己是這麼小氣的人麼?
不過,明知道自己無理取鬧,他卻沒有責怪自己,反倒放下身份,一直哄著自己。
雖然他講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遊街賞花什麼的也無甚新意,但是她看得出,他盡心盡力的想讓自己高興。
僅這一點,就比所有的事情都讓她高興。
被在意著,本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而被喜歡的人在意,那就是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