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雲恭敬道:“姚祖母,這裏都是信得過的人,我們進去再談。”
姚婆婆疑惑地打量了一眼一星,這才不情不願地把門大開,放三人進屋。
走過一個長長的狹道,進得密室,三人客套一番,分賓主坐下。
一星見這間密室闊有三丈餘,頂高四丈,雖然遍插燭火,卻不讓人覺得氣悶,定有十分良好的通風係統。地上滿鋪青磚,在燭火照射下絕不反光,倍添神秘之氣。牆壁不知由什麼材料砌成,泛著古銅色,定然堅固異常。
柔雲對獻過茶的小婢道:“去請錢老過來。”
那小婢垂首道:“錢老身子不適,吩咐過誰都不見。”
柔雲起身對一星行禮,歉然道:“一星大哥請稍坐,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才行。”說完又囑咐劉雲山好好招待,這才轉身去了。
柔雲一走,室內陡然沉默下來。一星心道,這小妮子還真厲害,要不是自己昨晚跟他們親自動手,知道虛實,換做別人,定然以為錢老重傷在身。做戲做到這份上,隻能說讓自己大開眼界。
劉雲山恰在此時道:“一星兄在想什麼?”
一星回過神來,微笑道:“我在想你家小姐。”
劉雲山顯然會錯了意,拿眼瞅了瞅他,岔開道:“一星兄是哪裏人,看一星兄的身形氣度,應該是在江湖上大有名堂的人物,怎麼我卻從來沒聽人說過。”
一星心道這就來了,飄離的眼神移到劉雲山臉上,用真情的連自己都相信的語氣道:“我生於南疆的大智城,一直都在那裏生活,出來闖蕩還是近兩年的事,這兩年都沒回去,也不知家鄉那邊變成什麼樣子了。”說完眼中茫然,一副思鄉情切的模樣。
劉雲山頎然道:“難得一星兄竟然是在大智城長大,這兩年為了商社的生意倒也去過幾趟。”
頓了頓又道:“聽說大智城的勝景‘小壇龍雲’被人打爛了,一星兄知道嗎?”
一星心道扯你娘的蛋,這麼拙劣的謊話也能編出來。表麵上卻不得不露出震動神色,追問道:“真得嗎?不會吧,怎麼會?‘小壇龍雲’是天涯社罩著的地方,天涯社背後更有極樂穀給他們撐腰,哪個賊人敢如此大膽開罪連玄心宗都不放在眼裏的極樂穀……”話還沒說完,見劉雲山露出一臉的茫然神色,知道他雖自命不凡,但對這些頂極的幫會門派還沒資格知道。心知失言,連忙閉口。
劉雲山從茫然神色回複過來,幹咳兩聲道:“我也是道聽途說,做不得真。一星兄怎麼會來到天宇城的?”
一星油然道:“說起來劉兄或許不會相信,我是天生奔波的命,前幾天突然心血來潮,想到天一堂去轉轉,到天宇城隻是借條道。”
劉雲山苦笑道:“現在連我也相信一星兄確實是閑得有點發慌了,不知一星兄今後有何打算?”
“嗬嗬,”一星笑道:“劉兄看我像是對前途有打算的人嗎?”
劉雲山笑道:“如此說來,一星兄也並不急於離開,那不如由兄弟我做主,兄弟你則多盤恒幾日。”
一星正巴不得這句話,頎然道:“那就有勞劉兄了。”
二人又閑聊了幾句。柔雲才攙著錢老走過來。相見後自不免客套,待雙方坐下後。
柔雲幽幽一歎道:“一星大哥,這裏都沒有外人,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一星早知她要說什麼,抬手道:“柔雲小姐不必多言,剛才我已跟劉兄談攏,準備在天宇城呆上幾天。小姐有什麼難處盡管跟我說,隻要我能辦到,定然不負所托。”
柔雲臉上現出喜出望外的神色,發自真心道:“如此柔雲就代洛神商社先謝謝一星大哥了。”
又道:“一星大哥也看到了,海鯊幫欺小女子年幼,又傷了錢老,真不知他們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就請一星大哥能在這幾日內護著我幾人的安全。當然,我們自然不會讓一星大哥白白出力,每天一百枚金幣的報酬如何?”
說完,從身後拿出一個鼓脹的錢袋,言辭墾切道:“這裏是五百枚金幣,請一星大哥笑納。”
一星此時身無分文,此舉真可算雪中送炭,不客氣地一把抓過錢袋,笑道:“包在本人身上。”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一星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來。
天已大亮,初秋的陽光從窗中射入,分外溫柔纏綿。坐起身來,舉目四顧,這間聽雨樓的客房布置簡單,卻妙在平凡中見真趣。光潔的地麵纖塵不染,房間正中安放著古舊的桌椅,茶具古色古香。四麵牆壁張貼著鬆溪圖,花鳥圖,仕女圖等,卻不知是何人手筆。
一星推開被子,站起身來,正準備去吃早餐。樓下卻傳來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