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小子,如果你能修到我這個境界,就明白我說的是什麼了。好了,別岔開話題,剛才問你的問題還沒有答案呢?”
一星恭敬地道:“前輩法眼無差,小子確實想去天一堂碰碰運氣。”
車遲炯定定地看著他,半晌方道:“你過來。”
一星依言走上前去。車遲炯伸出一根食指點往他眉心。一星略略遲疑了一下。車遲炯的食指突然大放光華,正中眉心。
良久,車遲炯收回食指。
一星全身華彩橫溢,炫爛奪目,如同神人一般。車遲炯的聲音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小子,你身上的魔氣已被我用辟魔大法封印,除非幾個老家夥貼近你三丈之內,否則休想瞧出你的玄虛。我傳你的斂跡之法一定要潛心修煉。三十年內你若能不死,我們自有再見之日……”聲音漸趨微弱,最後渺不可聞。
一星睜開眼來,發現自已竟然站在天宇城北門的官道上。陽光輕柔,雲彩漫漫。路旁行人都詫異地看著他,眼中充滿迷惑。
一星的頭腦也混亂起來,不知剛才是不是做了一個夢。但車遲炯的名字卻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想把一些不能理解的東西甩出腦外。抬頭看了看天,日頭正中。眼前的官道綿延至無限,充滿著未知的神秘。揉了揉眼睛,四周的景物逐漸清晰起來。就在此時,他異於常人的耳朵捕捉到官道旁樹林中有打鬥的聲音,其中夾雜著熟悉的厲叫。定了定神,朝聲音的發源地去了。
一星躍上一棵茂密的大樹,眼前的一切盡收眼底。樹林中央有一塊大空地,空地上散落著幾十個黃衫劍手。在他們中間,無刀可拿的田如海正用一棵碗粗的樹幹抵禦著四個手提長劍的黃衫男子的進攻。他的身周已躺著十來個著同樣服飾的男子,人人七竅流血,死狀極慘,顯是被其用重手法震斃。
圍攻的四名男子顯然不是田如海的對手,但在一個白衫高個男子號令下,都悍不畏死,施展一套綿密的劍陣,拚死抵擋他的進攻。
田如海披頭散發,目光晦暗,步伐微有些零亂。但畢竟高手的底子還在。一棵大樹在他手中像活過來一般,上下翻卷,形若出手蛟龍,縱橫捭闔間,無人可擋。
一星早已瞧出田如海雖勇猛如斯,但早先和自己動手時的內傷並未痊愈,手中也不是慣用的長刀,實已到了強弩之末。
田如海突然大喝一聲,飛起一腳,正中一名劍手胸口。那名劍手發出了臨死前的最後一聲哀鳴,淩空飛起一丈多高,帶起一溜長長的血跡。重重地跌在地上,立斃當場。
另三人顯然被這一擊嚇破了膽,齊地躍開。
田如海將樹幹斜倚身後,劇烈地喘著氣,眼睛像一頭惡狼一樣死死盯著發布號令的白衫男子。
白衫男子越眾而出,背負長劍來到手上,油然道:“田兄,當家的要你死,我們做下屬的還有什麼話好說?您大人有大量,就成全了兄弟我吧。”
田如海哈哈大笑,繼而轉變成淒厲的狂笑,大聲道:“陰老八,你是什麼東西,給老子提鞋都不配,今天也想取老子的性命,來,老子要是拉不到你做墊背的,就他媽的永墮魔道,萬世不得超生。”
陰老八陰陰地笑道:“田兄說笑了,誰不知你英雄無敵,手下從未有過三合之將。可惜啊可惜,就這麼敗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說出來也不知有沒有人相信。”
田如海聞言身子一晃,轉瞬又重新站穩,沉聲道:“陰老八,你不用激老子,老子確實不如那個叫一星的小子,那又怎地?我田如海技不如人,還有什麼話好說。”
陰老八嘖嘖笑道:“那是那是,田兄既然已經輸過一次了,也不會太在意第二次,是不是?”說音剛落,手中長劍已經化做一條長虹直取田如海咽喉。
田如海聞言顯然信心大受打擊,眼中竟現出茫然之色。直到長劍來到身前三寸時始有察覺。此時躲閃已經不及,情急下將手中樹幹橫放胸前。
“哧”一聲,長劍透樹體而過。田如海肩膀一晃,以肩頭硬挨了一劍。血透衣襟,這一劍顯然大大激發了他的凶性。兩手一緊,十指已深陷樹幹內。抓起樹幹如瘋了般舞動起來。
陰老八仗劍而退,站在一邊饒有餘味地瞧著田如海。
二十息後,田如海力竭,動作明顯緩慢下來。
陰老八陰惻惻一笑,覷準機會,從樹影縫隙間猛然一劍刺出。眼見田如海樹幹已經擺出外門,這一擊無論如何是攔不下來了。陰老八臉上不禁展露笑容,想到“單打獨鬥”幹掉海鯊幫一號人物的殊榮就要歸於自己名下,手中不禁又加了兩成力。
就在此時,陰老八突然感覺背後貼上了一個人,這一發現把他嚇得魂飛魄散。這還不算,陰老八又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移動了。他正想呼叫,耳邊卻傳來手下的驚呼聲。接著一棵樹幹在他眼中越來越大。在他驚駭欲絕的時候,身後的感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