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 …”饞餘兀自用下巴磕著石地。
夏一衡這才回過神來,拽著隋心就要逃跑,可隋心卻全然沒有逃跑的意思,反而側過身去,用歉疚的眼神看著饞餘。
“恩公,我們錯怪它了!”隋心哽噎著說道。
“錯怪它?你怎麼知道?”見那怪獸已經沒了還手的力氣,夏一衡壯著膽子問道。
隋心眸含水氣的深深望了夏一衡一眼,道:“剛剛你要殺它的時候,我突然明白,師父不是它殺的。”
夏一衡撓了撓頭,他還是不明白。
隋心又道:“你想,它又沒有手,是怎麼將我和師父一並弄到洞裏去的呢?還有,就算它是用嘴將我和師父托進洞去,難道我會全無知覺?這裏遍地是水,我的衣服又怎麼會幹幹淨?”
薄西山和夏一衡頓時恍然大惚,最慚愧的就是薄西山,他作為長者,竟全然沒有想到這層關係,也被蒙蔽了頭腦,幹出這等糊塗的事來,老臉一紅,轉過身去。
夏一衡更是悔不當初,看著饞餘流著血的嘴角,他明白,自己就是再後悔,也於事無補了。
那饞餘似是能聽懂他們講話,竟然緩緩的抬起頭嗚咽了一聲,用毛茸茸的身體蹭著隋心,像要說些什麼東西,早已沒了敵意。
薄西山趕忙拿出一顆丹藥,走到饞餘身邊,道:“如果你能聽懂,就吃下這顆藥丸,它能助你回元,最多也不過半個時辰。”
那饞餘半閉著眼,已經沒了精神,舌頭卻伸的老長,顯然是明白他的意思。這使三人悲喜交加,一同湊了過去。
隋心更是索性伏在它身上,摸著它的茸毛,加以安慰,那饞餘沒有作聲,服過藥後便昏昏睡去,呼嚕打的震天響。
薄西山見此事已經告一段落,歎了口氣道:“我素聞饞餘乃上古異獸,噬血成性,凶猛無比,沒曾想它竟然如此純良,剛才它聽隋姑娘一喊,根本無意再去傷你,唉… …我們竟把他害到如此地步,十年生齒,百年生牙,千年有翅,說的正是饞餘異獸,一衡,咱們剛剛至少廢了它二十的道行啊!”
夏一衡悔悟的搓了搓臉,通過右手的指縫愧疚的看著饞餘,又透過左手的指縫偷瞄著隋心,看她表情恬靜,對那饞餘百般愛護,不知道她會不會怪自己魯莽出手,造成這樣不可挽回的局麵。
“一衡”薄西山輕呼,“這饞餘異獸體內有上古根血,回複力最是驚人,再加上我給它的藥丸,不出半月就無大礙,你與隋姑娘也不用過於擔心,咱們走吧。”
聽他這話,兩人都沒作聲,卻是共同朝那饞餘望去,夏一衡深吸了口氣,轉過身去準備出發,隋心則伸出手來摩挲著酣睡的饞餘,為它撫去身上的塵土,眼中盡是不舍。
“走吧。”薄西山輕聲催促著兩人,首先朝洞口的方向走去。
夏一衡依然沒有作聲,默默的在後麵跟著,隋心蹲在饞餘的身邊,拉了拉它的耳朵,本想道個別,卻看它還是打著呼嚕睡的香甜,隻好作罷,轉身跟了上去。
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走著。
離洞口越來越近了,他們已經能感覺到稀疏的陽光和新鮮的空氣,眾人不免加快了腳步,隋心扭頭看了看沒頭的師父,沒了魂似的走著。
“嗬嗬,還外麵的空氣好啊!天大地大的,舒服!”此時三人已經到了洞外,看那藍天無際,淡雲兩朵,夏一衡大大咧咧的性格便又突顯出來。
薄西山受他影響,心情也稍微好些,笑道:“你不喜歡住在洞裏嗎?那可麻煩了。”
“誰會喜歡住在洞裏?我都快悶死了!”夏一衡舒展著筋骨,大聲抱怨。
到了洞外,隋心也略感釋懷,明媚的陽光和著微風,讓她痛快了許多,朝薄西山道:“不喜歡住在洞裏怎麼會麻煩?”
薄西山故作愁狀,道:“我打算帶這臭小子回流雲宗,那裏的人都住在洞裏,誰知道他卻… …”
他話還沒說完,在一旁撒歡的夏一衡就滿臉驚恐的轉過身來,道:“住哪?住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