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永敗”,永敗心中一震,抬頭望去,百慈道尊正以慈祥的眼神看著他。
“莫永敗,我聽說昨夜起火之時,你曾在火雲烽見過一個怪人?可有此事?”百慈問道。
永敗恭恭敬敬的道:“回道尊,確有此事!”接著便開始發揮了————
“昨天我和門中眾位師兄師姐去卸刃山看熱鬧,玩到半夜的時候,就見火雲峰起了大火,我心係門中安危,我心裏這個著急啊,就甭提了!於是火速趕回,正當大家救火的時候,我就看見一個怪人躲藏在旁邊的樹林裏!”他說的口涎直流,好像十分急切。
“突然!”永敗一驚一乍,裝作很害怕的樣子道:“那怪人也發現了我!”他瞪圓眼睛,將當時的情景學的惟妙惟肖。
“那怪人長著一雙紅眼,見到我後‘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永敗向後倒退了兩步,又道:“我當時就嚇蒙了,馬上蹲下了身子,定睛看去,我的媽呀!那怪人足足比我兩個加在一起還要高,那胳膊比我大腿還要粗,那臉比我腰都要長,那膚色比我屁股都要黑啊!”
永敗一邊說著,一邊手舞足蹈,凡是能用上的,不管是鼻子、嘴巴、屁股還是眉毛,全都用來形容怪人的樣貌。
永敗一跺腳,道:“就在這時,你猜怎麼著?嘩啦啦———那怪人扒開樹枝,飛也似的跑了!我一看,這哪成啊!趕緊大喊:‘不好啦——快來人呀——”他兩手呈喇叭狀附在嘴邊,就這樣在孤峰殿嚴肅的氣氛中放開了嗓門兒大喊著……
此時坐在旁邊百離道尊門下的二弟子熊立嶽一拍石椅,發出一聲悶響,怒道:“快別他娘的在這裏喊了,你這個小兔崽子,最能胡謅八扯,道尊讓你說你說便是了,在這兒講什麼段子!張牙舞爪的!”
永敗讓他嚇的差點沒尿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蒙了。
薄西山向來與熊立嶽不和,看不慣他那幅盛氣淩人的樣子,用逗小孩兒的口氣罵道:“哎呀,這是發威呢啊二爺?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小童張牙舞爪了?反倒是你罵的挺歡式啊!”
熊立嶽是個莽夫,要問流雲宗誰的脾氣比百傲道尊還臭,那他絕對能排第一名,雖然個人心性狂燥,但他在外家仙術的修為上卻遠遠要高於同輩師兄妹,乃是武癡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因為脾氣太臭,門下沒有半個弟子的“門主”,現下正寄居在大師兄冷子剛的火雲峰,而冷子剛恰巧就是莫永敗的師父,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對莫永敗的為人十分了解,知道他善於使詐,扯起蛋來口若懸河,沒有半點正形。
可別人怕他,百慈道尊門下的薄西山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從小到大,熊立嶽栽在薄西山手裏的次數當以手指加腳指論數,要問熊立嶽最恨的是誰,魔教第二,薄西山第一!
此時薄西山唇邊一抹譏笑,顯然完全不把熊立嶽放在眼裏,輕蔑道:“沒個規矩!小童正與道尊說話,何時顯著你了?看你蹦蹦跳跳像個猴子,不想死的就給我坐下,簡直混蛋一個,什麼東西!”薄西山之所以恨他,也有很長的一段故事……
“你!”熊立嶽嘴上功夫哪裏會是薄西山的對手,立時梗住。
“你什麼你!坐下!”薄西山威嚴正色的輕吼,當真不怒自威。複又看向永敗,輕聲道:“小童,但講你的,不必理他”。說罷,負手而坐,眼裏根本沒有熊立嶽。
熊立嶽自討沒趣,隻好氣哄哄的坐回了原位。
這一次,又沒有人注意,水月柔情蛾眉,粉黛傾心,美目笑意更濃三分,心中的傾慕無可比擬,在她看來,這流雲宗沒有人比她薄師哥更男人了!
孰不知薄西山如今正斜眼兒打量著她,小心觀察著水月的一舉一動,若不是她在場,他薄西山才懶得裝出這幅英雄模樣……
永敗本就因為心虛而兩股顫顫,剛剛也是強裝演戲,不得已而為之,現在被熊立嶽一嚇,更是站也站不穩了,坐在地上,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