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一場命與命的博弈
寫作夢工場
作者:張鈺
看完《活著》,不由得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唉,《活著》是個悲劇啊!”
話剛離口,便啞然失笑了。福貴,一個名字上就寄托了舊時代太多希冀的浪蕩公子,在經曆家境中落後重新拿起農具,想要創造一份新生活。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命運和時代並不允許他有微小的請求,於是,一場命運與生命的博弈開始了。
先後在民國失去了父親,內戰中失去了母親,大躍進中失去了兒子,在“文革”中失去了女兒。親人的離去給了他沉重的打擊,短暫的幸福在他生命中來了又去,留給他的隻有回憶。而每一次親人的離去,看似偶然,又是冥冥之中的必然。時代的荒謬與蒙昧給了他特有的麻木,而他們身上折射出專屬那個時代的價值觀與功利性,以及簡單粗暴的執行方式,或許才是親人離去的真正原因。《聲息》中有過這樣一句話“死去的人幸運地離開了,活著的人卻要留下來,閱盡這黑白世界的荒涼與繁蕪。”福貴是幸運的,他在被詛咒一樣的生活中活了下來。然而“幸運”這個詞,這時又顯得多麼諷刺。
史鐵生在《我與地壇》裏有一段經典的話,他說:“死不必著急,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有著同樣不幸的經曆,史鐵生在長期的沉淪之後發出了這樣的慨歎。其實,他雖這樣說,從心底還是懼怕死亡的,活著對於他來說,仍有所期盼,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還有“一個青年所渴盼的愛情”,但是他在對死亡的恐懼中看淡了生死。
與之相較,福貴的話就多了許多時間雕琢與命運捉弄的無奈。
“我是有時候想想傷心,有時候想想又很踏實,家裏人全是我送的葬,全是我親手埋的,到了有一天我腳一伸,也不用擔心誰了。我也想通了,輪到自己死時,安安心心死就是,不用盼著收屍的人,村裏肯定會有人來埋我的,要不我一死,那氣味誰也受不了。我不會讓別人白白埋我的。我在枕頭底下壓了十元錢。這十元錢我是餓死也不會去動它的,村裏人也都知道我死後是要和家珍她們埋在一起的。”
我想,他看待死亡已經頗有一些解脫的意味,就像一場征程終於有了一個結果,無論目的地的風景是好是壞,旅行者都欣然地接受了。
掩上書頁,世間百態一幕幕於眼前閃現。從大富大貴到窮困潦倒,從混混沌沌到艱難度日,在家人的離去中孤獨存活的他,依舊頑強地“活著”。這時的“活著”已經從一種狀態轉變為一種境界,一種高度。縱使千瘡百孔,縱然閱盡世事無常,可隻要我們還活著,就要仰起頭,勇敢地麵對這個世界,忍受命運、接受命運、熱愛命運。“總有一天,我們會忍痛去愛生活、愛命運,那才是成熟。”我想,這大概也是作者的本意。用血肉之軀去承擔天意,走完“活著”的路,盡完“活著”的責任。
何其幸運,我們活在這樣一個嶄新的時代,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過往的是是非非,有足夠的頭腦去審視過去,繼往開來。
“就命運而言,休論公道。”讓我們多一份從容,堅強地走下去!
評點:付桂香
用心感受書中主人公的命運,用心體會 “活著”的感受;感受“活著”的狀態,感受“活著”的境界,從容、堅定地走著自己的人生路——這是一個青年學生至真至純的感悟。純樸的文字、流暢的語言、深刻的思想是本文的一大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