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湖是屬於元立學院的勢力範圍,而莫水客棧正是在莫水湖的邊上,因為青陽學院和元立學院相距並不遠,所以景老頭有時也會去莫水客棧,好多些收入。
淩寒咬著牙自言自語了一聲,輕輕掀開了景老頭的被子看了一下,發現他的胸腹之間已經纏上了厚厚的繃帶,但是猶有血跡滲出,傷的確實不輕。
不過好在這人治傷的手法相當不錯,看樣子景老頭應該是不需要再去另找醫師了。
“老爹的傷沒事……”景老頭半眯著眼睛,拍了拍淩寒搭下來的手,說道,“淩寒,你還是回去學院吧,有你張嬸照顧我就可以了……”
“老爹,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誰打傷你的?”淩寒忍住了壓抑在胸中的怒氣,沉聲問道。
景老頭一向老實本分,與世無爭,就算有時與人起了爭端,也大多是他退讓了事。淩寒與他相依為命十幾年,怎會不知道他的性格?這樣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被人打的這麼狠?
景老頭不說話,淩寒又轉向一邊的張嬸,寒著臉問道,“張嬸,你告訴我,是不是元立學院的人?”
張嬸和景老頭一樣,也是孤寡一個,丈夫早逝、孩子早夭,她又是一個女人沒有什麼生計,多年來還是靠著景老頭樂師的收入接濟一點,才勉強度日,因此她和景老頭跟淩寒,說來其實也算是一家人。
“小寒……你就不要問了,”張嬸縮了縮身子,囁懦著說道,“那些人不是我們能惹起的……”
“張嬸——”淩寒一眼掃過桌上斷成兩截的七弦琴,眼中怒色一閃,聲音猛的提高了很多,似是再也壓抑不住怒氣,“我隻要你告訴我,是不是元立學院的人!”
“確是元立學院的人!”一邊的那個少女實在忍不住,秀眉一蹙,開口代為回答道,“姓蕭名池,我發現老爺子受傷的時候,聽客棧裏的人說過!”
張嬸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淩寒如此逼問於他,少女頓時感到些許不滿,畢竟人家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你著想。
因此她回答淩寒的語氣,也是有些淡漠和不屑。
“蕭、池!”淩寒咬著牙重複了一遍,轉而對少女一拱手,竟是絲毫不在意她的不滿的口氣,誠懇的說道,“在下淩寒,還沒謝過姑娘援手之德!敢問姑娘芳名?大恩定當銘記在心!”
淩寒此時才細細的打量了下少女,瓜子臉,膚白秀麗,姿容不俗。論容貌雖然比不上陸淺予那般清麗脫俗,但身上卻有一種濃濃的書卷氣,和大家族與身俱來的高貴氣質。
“宮幽若。”少女顯然並不稀罕淩寒的道謝,隻是淡淡的說了三個字,便別過了頭去。
“宮姑娘的恩情,淩寒記下了,他日若有機會,淩寒定當厚報!”
宮幽若並沒有與他多說什麼的意思,所以淩寒也隻淡淡的說了一句,便轉過了頭。
“淩寒,老爹的傷沒什麼,你千萬不要衝動……”景老頭吃力的想要坐起來,口中勸解道。
“老爹……”淩寒看著他,自語了一聲,語氣卻是堅定至極。
從懷中摸出一個頗為精致的小瓷瓶,拔開瓶塞,淩寒便是苦笑了一下。
瓶中隻有一顆淡綠色的丹丸,圓潤飽滿,藥香濃鬱,一看就知是極為珍貴稀少的罕見靈藥。
正是當日恭玉院師楚雄天贈送的鎮元丹,淩寒與陸淺予一人一顆。顯然,陸淺予是將自己的那一顆鎮元丹拿了出來。
濃鬱的藥香散發出來,景老頭的麵色不禁微微動了動,一邊的宮幽若也是麵露訝異之色,不自禁的多看了淩寒幾眼。
“小雨……”淩寒苦笑著搖了搖頭,便是將那顆鎮元丹交給了一旁的張嬸,道,“張嬸,麻煩你把這藥給老爹服了吧,我要出去一趟……”
“真是可惜了,”小鶴連連搖頭,在淩寒心裏惋惜的說道,“老頭隻不過是被人打斷了幾根骨頭,由此帶出的一些內傷而已,隻要好好將養,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這樣就浪費一顆鎮元丹,真是……”
鎮元丹的功效,便是垂死之人,都能夠救的回來。身邊留一顆鎮元丹,便算是多了一條性命,而景老頭的傷,大多隻是傷筋動骨的外傷,淩寒如此就用掉一顆鎮元丹,小鶴自然是感覺萬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