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婆大驚失色,不敢輕舉妄動,眼看著天快亮了,迫在眉睫,必須得趕緊想個法子。
聽著後院沒了動靜,趕緊跑回客房,一把推開房門。
洛雲汐挑捧著一本書輕輕默讀,時不時挑撥著燈芯,連桑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王婆婆,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洛雲汐起身問道。
確認屋外無人後,輕輕關上房門,此時冷汗直冒,後背濕透,眼裏滿是驚恐,三魂仿佛丟了七魄。
“大小姐,咱們得趕緊離開,我無意中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們竟是殺人劫貨的賊寇。天一亮,就要動手了。”
洛雲汐心中不禁一笑,明明聽到的是二小姐買凶殺人,現在都還想著幫著掩藏,事到如今,性命都快不保了,還不知擇良木而棲,難道要糊塗到底嗎?
並未如料想中倉皇失措,洛雲汐反而重又坐下,掛著不以為意的笑容,慢慢悠悠給王婆婆倒了一杯熱茶。
王婆婆如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擦了擦額頭的汗,問道。
“大小姐,我老婆子以性命擔保,消息是千真萬確,趁著他們狠下毒手之前,咱們得快些離開啊。”
洛雲汐拿起桌子的茶,遞給王婆婆。終於開口道。
“放心吧,王婆婆,我早已派人去報了官府,捕快馬上就會把這兒圍起來,外麵可能會有番打鬥,咱們還是留在客房裏安全些。”
“什麼?”王婆婆不敢置信,剛才還懸在空中惴惴不安的心,一下子落了下來,平靜安心了不少,官府隻要來了,想必那三兩賊寇也不能再興風作浪了,身家性命總算是保住了。
麵對探尋的目光,洛雲汐一一解釋道。
“王婆婆,那掌櫃小心翼翼地再三打探我們的身份,店小二不時進來查看我們的情況,摸清楚底子後,在這滴水貴如油的大漠,竟不惜免費供水給我們梳洗,也要留住我們,有求必應,哪有半點生意人的樣子。完全就是唯恐丟了搖錢樹的強盜嘴臉。”
王婆婆恍然大悟,哀惱地拍頭,之前並未注意的零碎細節都被串起,原來馬腳早已露出,卻沒能看穿猜出,垂喪地自語道。“我老婆子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連這看人識人的本領都比不上還如此年幼的小姐。”
洛雲汐安撫道,“既然事無大礙,王婆婆還是回去好生歇息吧,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這件事我們就當它從沒發生過吧。”
洛雲汐佯裝低頭看書,故意不去看楞在原地,麵露猶豫的王婆婆。
一陣沉默後,聽得輕跺腳尖的聲音,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王婆婆終於開口。
“大小姐,其實奴婢還有一事不得不告訴你,你久居塞外,自由灑脫,未與王府的人謀麵,不曾知道這後院裏是明爭暗鬥的一番景象,首當其衝有一人不得不防,她是你姐姐霓語嫣,我自小看她長大,她的性子我再清楚不過,心高氣傲,小氣善妒,對下人也是苛責備至,本來是王府大小姐,但是老爺顧念結發之情,覺得虧欠於你,力排眾異,將你過繼給大夫人,立你為大小姐,她自然是容不下你的,大夫人見女兒吃虧,心中也是怨氣,老夫人整天被她們二人在耳邊吹風,此舉有違宗法,心中難免有些偏見,大小姐你在王府以後日子怕是會有些不好過啊。”
洛雲汐緊捏茶杯,指節分明,微微發白,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怒火,前塵過往又浮現在眼前,如果自己上一世時自己能聽到這一席話,也不至於毫無防備,被玩弄於股掌之間,你們當年步步為營,讓我身敗名裂被逐出王府,那時沒有殺我就是你們最大的錯誤,竟無意加入天機閣,人間地獄般的洗禮才讓我蛻變成天字一號殺神,而後又趕盡殺絕,老天有眼,我必會讓你們百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