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城,城門關閉的前一刻。
“運氣真好。”褚隨看著身後緩緩關閉的城門慶幸,轉過身打量著業城的街道,雖說現在是亂世,但是業城相對的還算平靜,也有一些人冒著危險做生意,但是,現在不算太晚,街上竟空無一人,怎麼看街道上北風刮過去的一片樹葉怎麼詭異。
“長清哥,我們現在去找客棧吧。”褚隨建議道。
“恩。”說完,就向前走去。
街道倆旁大多都關門了,倆人走了好一會都沒看見客棧的影子,走到三叉路口時,看見一家正在打烊的米鋪,褚隨上前抱拳問道:“這位兄弟,我們是北麵東莊而來,去往南麵江寧鎮的,路經此處天色已晚,卻尋不到客棧,兄弟能否告知?”
客棧的夥計放下放下手中的活,打量著二人,似在判斷褚隨所說的真偽,然後才對褚隨說道:“這位公子,這條路直走,在第二個路口左轉,就可以看見福來客棧,那是我們這最好的客棧了。”
“多謝兄台。”拱手施禮。
“公子不必多禮,出門在外嘛~”夥計笑嗬嗬的。
二人往著店夥計指的方向走,看似走的慢,卻感覺走的快,待回過頭,路口已不見二人的身影。
“虛偽,假惺惺。”冷不丁長清蹦出一句。
“嗬,這不是虛偽,出門在外,禮多人不怪。”褚隨辨道,然後似有感慨地說“即便是亂世,那些老百姓苦著餓著,但一有一絲的安寧,他們覺得日子有盼頭便能笑著活下去,果然,哭著一天,笑著一世,全靠你自己怎麼過。”
長清看著眼前的笑臉,感覺似是在憐憫眾生,又似是什麼都不放在眼裏心上。
“到了。”她指著福來客棧的匾說道。
第二天,早集。
“想不到居然有早集。”褚隨甚是驚訝,深吸一口氣:“恩,我感覺到定世珠的氣息了。”
長清轉頭看她,用眼神詢問。
“嗬,長清哥,你就不能說話麼?”褚隨不滿。
“…不能,方位?”回答的幹脆利落。
“……”褚隨無奈,隻能回答他的問題“我們往南麵走吧。”
二人轉向往南麵走去,順手在早集買了幾個包子解決了早飯。這時候的早集雖說賣的東西不多,但大多都是以物換物,亂世的錢幣不值錢,好在銀子還是可以用的。一路上集市的氛圍還是很濃,討價還價之聲不絕於耳,街角傳來的議論之聲吸引了褚隨的注意。
“聽說了麼?柳家今天貼了告示,高價求奇能異士來治柳公子的病呢。”一個漢子大聲的說道。
“唉,這世道,保得了自己就不錯了,哪還有管別人閑事的,這柳公子怕是挨不過去了。”附和的歎息聲。
“唉,誰說不是呢,也不知是不是造了什麼孽。”漢子歎道“也不知下一個是誰。”
“得這病的,沒一個人熬到過半個月,聽說上回有一個茅山道士來看過,說是惡鬼纏身,那道士作法驅鬼,結果自己卻死了,唉。”深深地歎息無奈。
褚隨敏銳的捕捉到茅山道士幾個字,感覺事有蹊蹺,便上前詢問:“這位兄弟,敢問你們剛剛說的事是不是真的?”
倆個漢子打量著褚隨,似是沒見過,那大漢子便問:“這位兄弟是?”
“哦,我是從東莊去江寧尋親的,剛剛路過時聽說茅山道士,便來詢問,兄弟有所不知,我家就在茅山腳下,幾年前一個未學成的道士私自下山,卻杳無音訊,道觀便拜托外出的鄉鄰打聽,所以便前來冒昧打擾。”褚隨說的很真誠。
“原來如此,這位兄台,那道士我也沒見過,隻是聽說,一年前,有一個道士做法驅鬼,結果自己卻死了,死的時候全身的血都被抽光了,然後官差便把道士拉倒城外一把火燒了。”另一個漢子回答道。
“沒想到竟是這般。”褚隨歎道,又問:“那柳家尋奇能異士又是何故?”
“唉,這位兄台,實不相瞞,這業城不知何故每隔半年就有一位年輕的公子離奇死去,死之前半個月安安靜靜,不吃不喝,其他該幹活的幹活,該看書的看書,過了半個月啊,全身的血都不見,像幹屍一樣。”大漢子很熱心的回答。
“有這麼離奇的事?”褚隨驚訝。
“兄台別不信,這柳家公子這是第五天了,才被家裏人發現,過個十天,你就知道了。”漢子挑起擔子繼續說道“這柳家就在城南,兄弟,這日頭高了,我們要回去了,告辭。”
“告辭,兄弟慢走。”褚隨忙答道。
待漢子走遠後,褚隨的臉嚴肅起來,與長清對看一眼,默契的往城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