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碧閣,亭台樓榭,回廊蜿蜒錯繞,假山佇立其中。
鳳府的主堂中,燈火通明,熱鬧非凡。與之相比,位於鳳府的東北角的閣樓,卻是清冷異常。
微白的月光透過門窗的縫隙折射進來,給這原本黑暗的房間帶來一絲明亮。通過月光,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一間房間,而是一個外表看起來是房間,裏麵卻是一個巨大的鐵牢籠。
籠子裏關著一名女子,毫無聲息的坐在角落裏,因長久沒有梳洗,女子看起來甚是狼狽,一頭火紅的秀發此刻淩亂的遮住麵部,看不清她的摸樣。雙手雙腳亦是被鐵鏈鎖住。一身被血染紅的衣服配上一頭火紅秀發,給人一種甚是陰森的感覺。
然而,此刻,毫無聲息的女子突然睜開雙眸,紫色的眼眸帶著寒光穿過鐵牢,看向緊閉的門窗。倏地,慵懶的一笑,抬起雙手,將擋在眼前的紅色發絲捋到耳後,露出隱藏的麵容。
該如何形容這幅麵容?傾國傾城?閉月羞花?還是風華絕代?不,這些都形容不了她美貌的十分之一。
雖因長期不見日光而蒼白的麵龐,但那猶如神筆描繪的五官,那冰雕刻畫的雙眉,還有那雙紫羅蘭的雙眸,這名女子,足以讓天下人為之瘋狂。
鳳沁看著眼前的處境,苦笑連連。三天了,三天來努力的消化腦海中多出來的記憶,從剛開始的震驚,到現在的接受,接受了這具詭異的身體,接受了多出來的記憶,更接受了這具身體所有的遭遇。
恩,要報。仇,更要報。
鳳沁慢慢的站起來,隨著鳳沁身體的挪動,鐵鏈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安靜的鐵籠中,很是刺耳。
聽著鐵鏈發出的聲音,鳳沁低頭看著鎖著自己雙腳雙手的鐵鏈,輕歎了一聲,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在為這名魂逝的少女還是再為自己的處境。
記憶中,這具身體也叫鳳沁,是鳳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少女,出生時便是玄力,隨著以後的成長,玄法越來越高。整個鳳家都將她寵到了極致。甚至是皇家,也都表現出對鳳沁的喜愛。
鳳沁走到哪裏,哪裏都是恭維聲,羨慕的目光更是比比皆是,長期的恭維,便將鳳沁養成了囂張紈絝,目中無人的性格。
直到五年前,那一場與鳳嫵兒的賭注,將鳳沁打入地獄;自此便是如今的處境。每當月圓之日,鳳嫵都會來一趟這裏,來折磨鳳沁,直到身體虛弱到承受不住夜間帶來的更大折磨為止。
因為鳳沁的身體中了一種罕見的毒,每當月圓之夜,須飲鮮血才能壓製疼痛,但骨骼的交錯,經絡的錯亂依然避免不了。每一個月圓之夜,當真是與死神在搏鬥。
隻是,今日整整一天,鳳嫵都沒有前來,而且可以聽到遠處主廳中傳來的恭賀聲,歡笑聲不絕於耳。
而月圓之夜的毒發,同樣也沒有來折磨鳳沁。
“外麵歡歡笑笑親親,這裏冷冷清清慘慘。嘖嘖……”正當鳳沁想不通此時為何沒有毒發時,外麵卻傳來邪魅的調侃聲。
“誰?”略帶沙啞的聲音帶著冷冽的狂傲。
然而,鳳沁的話剛落下,緊閉的窗戶緊隨著無聲打開,微白的月光沒有窗戶的阻擋,肆無忌憚的照射進來。
而對於長期處在黑暗中的鳳沁來說,這微白的月光卻好比烈日,刺的雙眸有些微的疼痛,讓鳳沁不得不抬手遮擋於眼前。
過了一會,適應了這微白的亮光,鳳沁放下手,透過窗戶看向外麵,隻見對過的一顆老樹上,一名男子,斜躺在一根枝椏上,男子容顏極為俊美,每一處堪稱上帝最完美的傑作,一襲錦色長袍與月光相輝映,姿態慵懶,神情略有些傲慢,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