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淒美的故事。”瑤姬隨意地評價道,語氣並沒有多少起伏。其實她並不想對此表示同情。人總是隻有徹底失去了才知後悔。當時哪怕他願意多給那公主一點信任也就不至於會仇恨到這種地步,哪怕再刺死公主之前多給她一點解釋的時間也不至於到這般的悔恨,哪怕······隻可惜這個世間沒有什麼後悔藥賣,不然怎麼會有‘錯’這個字?女子疑惑地看向她:“你為什麼不哭?”“嗬嗬。”瑤姬被她這個問題逗笑了,她對上她的視線,說道:“我為什麼要哭。”“別人都哭了。”女子有些執拗地盯著她,像是非要她哭出來不可,別人講都哭了的,為什麼她講這個女子不哭,難到是她講得不好嗎?這樣想著,女子有些氣惱了。莫名地,瑤姬想起了以前鄰家的小女孩問媽媽要買糖葫蘆的場景:
小女孩問:“你為什麼不給我買糖葫蘆?”
她媽媽說:“我為什麼要給你買糖葫蘆。”
小女孩氣鼓鼓地說:“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的。”
“你笑什麼?”女子有些羞惱,瑤姬並沒有因此收斂嘴角的那絲笑,隻是隨意地解釋道:“隻是自作自受罷了,不值得哭。”這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女子有些微微的怔愣。細細想來好像也是。隻是以前別人聽說了這個故事要麼就是哭的稀裏嘩啦的說是感動於開國皇帝的深情追悔,要麼就是對這段感情表示扼腕歎息。總之,沒一個人像瑤姬這般說的,也沒一個敢像瑤姬這麼說,誰敢說皇家的不是?女子突然對瑤姬有些刮目。
“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女子看了看天色,站起身來,“我叫明湘,我,喜歡你的性格。以後有緣自會相見。”雖然嘴上說著喜歡,但麵色卻還是毫無波動,想來這女子不太會笑,不過給人的感覺很真實,不是那種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其實瑤姬也挺喜歡這女子的,雖然隻是第一次見麵,但是都在彼此心中留下了一個不算差的印象。
“喚我瑤姬便可。”瑤姬起身,目送她。“明湘,是那個明湘嗎?”瑤姬喃喃自語。
大胥朝有一驍勇女將,巾幗不讓須眉,名喚明湘。
女子從軍本就有諸多不易,更何況明湘還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丞相一家世代為官,做的也盡是朝堂政事,大胥朝也有女官,丞相本打算憑自己的關係給這個不省心的大女兒弄個一官半職的,再嫁個好人家後半輩子也是榮華富貴了。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生活啊,可是明湘卻執意要去軍營裏當兵,麵對父親安排的婚事也抵抗不從。丞相一怒之下把她綁了關在府中即日成婚,對方是個一品大臣的嫡子,身份也是尊貴,長的也是豐神俊朗,又有才華,本該是被人稱讚的一對金玉良緣,可是誰都不曾料到,在大婚當日,明湘竟然打暈了對方私自逃走了?丞相沒有抓到明湘,又或許是不想再把她抓回來了,總之,後來明湘逃到了軍營,偽裝成男子的模樣,那裏沒有人認得她,她就從最底層的兵開始幹起,五年的時間,一步一步,從搬運糧草的小卒慢慢爬到了將軍的位置上,她的女子身份也被揭曉,頓時舉國轟動,才發現他們一直以來口口聲聲稱讚的常勝將軍竟然是丞相府失蹤五年的大小姐。
前些日子,大胥朝邊境有蠻夷人來犯,明湘帶領十萬精兵前去作戰,想必今日便就是來複命的吧。
以瑤姬足不出戶的性子又怎會知道這些?無非就是以前聽碧玉給她講君離的事才聽到的。明湘,喜歡君離,她走的路,是君離以前走過的。
五年前,五年前,一切都是五年前······那是他們的生活,那段回憶瑤姬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