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賽賽床前,將被子拉好,並將被子的四周往下按了按,以讓被子合的嚴實了,沒有風會吹進被窩裏麵。
也許是窗外的陽光有點刺眼,賽賽總是眯著眼。
“我幫你把窗簾拉上,你睡會吧”
“拉上右邊,不刺到眼睛就好了”賽賽還是很細聲的跟我說。
我拉上半邊簾子,走到賽賽床頭,自己先感受了一下,然後我還問了賽賽,想跟她確認一下,是否可以“這樣可以嗎?”
“嗯”
“那你休息吧”
賽賽現在一定很累,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所以我還是盡量不打擾到她,即使我有很多的問題想跟她再確認一遍,可我最終還是止住了口,可能這些疑問對我來說,隻能作為一個謎好了。
如果我問出來,對賽賽可能是傷害。
拉上簾子,我就走出了臥室,賽賽需要的是一個安靜的環境,她需要好好休息。我很害怕看到她現在這麼虛弱的樣子,當然屋裏藥的味道更讓我感到難受,甚至有點頭痛。
我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發呆,我不敢開電視,也不敢玩手機,我怕這聲音會吵到賽賽,所以我就一直這樣坐著。
幾分鍾後,我輕輕的走到門口,探頭看看想確認賽賽有沒有睡著。
賽賽頭側向外麵,我看不到臉,胸口的被子有節奏的上下微微起伏著,應該是睡著了,隻有睡著後才會有這麼穩定有節奏的呼吸。
睡著了,我就放心了,然後我又輕輕的回到了沙發上。
就這樣我坐了將近半個小時,房間裏傳來了咳嗽的聲音,我急忙跑了過去。
賽賽的頭又偏向了裏麵,我很清楚的看到這張臉,聽到咳嗽聲,我以為賽賽醒了,走近之後,賽賽眼睛還是眯著的。
我仔細的盯著賽賽的眼睛看了會,細長的睫毛很安靜,眼皮下的眼珠好像也沒有動的跡象,我想賽賽應該還是睡著的。
以前在本書上看過,人睡著了,眼珠子在動,就說明這個人在做夢或是他本來就沒有睡著。閉著眼睛想心事的人眼珠子一定在不停的轉著。
賽賽安靜的睡著。
可我偏偏在這個時候,想起了周傑倫那首《安靜》:
隻剩下鋼琴陪我彈了一天,
睡著的大提琴, 安靜的舊舊的,
我想你已表現的非常明白,
我懂我也知道 你沒有舍不得,
你說你也會難過我不相信,
牽著你陪著我 也隻是曾經,
希望他是真的比我還要愛你,
我才會逼自己離開,
你要我說多難堪 我根本不想分開,
為什麼還要我用微笑來帶過,
我沒有這種天份,包容你也接受他,
不用擔心的太多,我會一直好好過,
你已經遠遠離開,我也會慢慢走開,
為什麼我連分開都遷就著你,
我真的沒有天份,安靜的沒這麼快,
我會學著放棄你,是因為我太愛你。
我跟賽賽沒有談過戀愛,可我心裏總是覺得我們曾經有過一段愛情,雖然沒有周傑倫歌詞中的“他”,可是我總覺得我們卻有著同樣的際遇,帶走賽賽的不是“他”,而是病魔。
想著賽賽之前的笑容,和現在躺在床上沒有臉色的病秧兒,我的眼淚早已控製不住,從眼眶裏湧了出來,我急忙用手去阻擋這淚水,我怕賽賽會突然醒來,然後看到這一幕。
賽賽本來就很累了,我不願她也會觸景傷情,賽賽現在需要的是快樂,是鼓勵,而不是難過和眼淚,她需要好起來。
我拿了張椅子,一陣躡手躡腳的動作之後,我坐在了賽賽的床邊,我想就這樣一直陪著她,隻要她不痛,也不累,就是隻剩安靜也好。
賽賽安靜的睡著,很香,我隻聽見賽賽安然而又有節奏的呼吸,中間賽賽也有翻動了幾次身體,頭也偏動了幾次,可是一直都沒有醒。
賽賽應該是太累了,所以才會睡得這麼香甜。
頭的幾次扭動,原先帶著的毛線帽子有點滑了起來,耳朵開始漏了出來,我怕賽賽會感覺到冷,於是我很小心的拉著帽子,準備往下來拉一點。
這時我才看到賽賽耳後沒有了頭發,怎麼會這樣,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於是我輕輕拉開點帽子,一根頭發我也沒有看見,一起賽賽可是有很多很多的長發,現在怎麼都不見了。
是不是化療的結果,電視裏也放過,得了癌症的人都需要化療,而這一化療,頭發也就會脫落。
剛才已經止住的淚水,現在又不停的滑落下來。
“咳……”賽賽又是幾聲咳嗽,我趕緊用手揉搓著自己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