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這樣吧,如果拜師成了,以後你每次去他那裏練習,不管多晚,打我電話,我送你去,然後,一個月後,如果你覺得這個師拜的值,你請老劉我抽條煙,如果不值,你就罵我兩句,從此不再見麵,小夥子,如何?”
劉師傅誇張的笑道。
“這個可以有,劉師傅,那就請你多多費心了!”
陸天林點了點頭,看來,這位劉性的司機師傅,說的不會是假話。
車開了將近四十分鍾,平穩的停在了雨花區一個叫“飛揚”的小型羽毛球館門前。
這間羽毛球館,占地並不大,應該是某個廢棄的體育館的一部分。
停了車,劉師傅當著陸天林的麵兒打了個電話。
接著,便領著陸天林進了羽毛球館。
“黑牛,你怎麼有空來看我?”
迎麵,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步履蹣跚的走了過來,衝著劉師傅打了個招呼。
這個男子,不過一米七五左右,體型勻稱,沒有一般中年人的肚腩。留著精神的板寸頭,穿著一件洗的幹幹淨淨的白襯衫。
他的右腿,明顯的不那麼真實,應該是裝了義肢的緣故吧?
“老酒鬼,這是我的一個遠房侄子,在京南上大學,想學些有用的東西,我就把他給你領來了。”
劉師傅指了指身側的陸天林,對被稱為“老酒鬼”的殘疾中年男子說道。
“侄子?嗬嗬,恐怕又是你忽悠來的學員吧?走吧,黑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成這樣了,還收什麼徒弟啊?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中年男子自嘲的笑了笑,接著又將右腿重重的在地上跺了跺。
那半金屬半塑料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不和諧。
陸天林在心裏暗暗想著,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
許多殘疾人,並不是社會上的人們對他們另眼相看或是瞧不起,隻不過,他們缺少一顆強大的內心。
有殘疾,並不要緊,可是如果自己都自暴自棄,覺得不如正常人,那麼哪怕別人的一句無心之語,也會將它無限的放大,最終,生活在不能容忍半點異種聲音的世界之中。
這是一個死循環。
可是眼前的這位中年人,陸天林能看得出來,他頗為慵懶的外表下,必定隱藏著一顆不甘這樣平庸的老去,更不甘碌碌無為的度過一生的內心。
一般的殘疾人,去掩飾自己的假腿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當眾的自揭傷疤?
“唉,老酒鬼,這真是我的侄子,不信你可以……”
劉師傅還想要再說,卻見那對麵的中年男子冷冷的擺手,並且已經轉身開始離去。
“哎你……哎,算了,小陸,我們回去吧。”
劉師傅看來是知道自己這位發小的個性,無奈的搖了搖頭,對陸天林聳了聳肩,略帶歉意的說道。
陸天林則沒有說話,快走兩步,來到休息區,直接搬起了一條折疊凳,衝向那位中年男子。
“小陸,你幹什麼?”
劉師傅見狀,大驚失色,急忙上前勸阻。
可是為時已晚,陸天林已經抄起折凳,向著那個中年男子的背上拍去。
“嗯?!”
那個中年男子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輕哼一聲,右腿前踏一步,接著,右手反背,竟然抓向陸天林襲來的折凳!
“啪!”
這一手,準確無誤,就像是事先經過上百次彩排的武打戲碼一樣,穩穩的抓住了那勢大力沉的折凳。
“小夥子,今天如果不是看在你叔叔黑牛的份上,我就讓你在醫院的特護病房呆上個一年半載的!現在,給我滾!”
中年男子緩緩的看向陸天林,那眼神雖然不算犀利,但陸天林卻是著實被他嚇到了。
“小陸,你這孩子,我沒想到你會是這樣一個人,我……”
劉師傅也急了,上前就拉陸天林的胳膊。
可陸天林,卻是不以為然,反而是湊到了中年男子的身邊,用隻有他們倆才能聽得見的聲音,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你……你說的是真的?!”
幾秒鍾之後,中年男子老酒鬼竟然是由發怒變成了驚訝,然後,整個人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沒有人發現過的寶藏一樣興奮。
“嗬嗬,時間不長,不過四年而已,你可以用你的餘生,去打個賭!”
陸天林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話,有了效果。
“好!成交!”
中年男子伸出大手,不由分說的與陸天林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